处了几个月,他又比我小几十岁,但却比多年的好友还要投缘。据他当时说,清虚观人丁凋零,使得许多大道不能得传,他很是心痛。他这人脾气又很怪,只想孤独一人悠游天下,至死也不愿收一名弟子。因此他把自己的一套得意功法送给我,想让我觅得一位有缘人,不至使这套功法失传。我也是个懒散性格,这些年竟险些忘了对他的承诺。”
陆子杞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观里有一个叫蒂心子的前辈。清虚观这些年衰败的不成样子,一门上下不过就他师父那一辈的几个师兄弟,他这一辈则只有他这一根独苗,因此几乎没有遗漏的可能。
老道沧桑的嗓音里也多了一点感慨:“我许多年不曾下山,不知如今蒂心子可好?他当年舞的那一套‘有所待’剑法,至今仍历历在目。”
听得“有所待”三字,子杞忽然想起当年师父传他这套剑法时曾说,这剑法是师门的一位师叔传下来的,这师叔似乎便叫蒂心子。师父的师叔,那岂不是他的师叔祖?这老道却不知有多大年纪,竟比他的师叔祖还大上几十岁?某尘子当时似乎是说,这个师叔祖已经坐化十几年了。
“我听师父提起,这位师叔祖早在我出生前已坐化了。”
老道士愣了半响,才摇头叹道:“故旧飘零至此!”旋即喧一声无量天尊,低眉说道:“恭喜小友证道,入南华梦中矣!”
这老道果然道法精深呢,竟然如此轻易的看破生死,几乎有庄子的气度了。可我却子杞立时打住了自己的念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生死的问题,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温养心口血淋淋的伤口。
“你刚才运用的这套法门就是蒂心子传我的那一篇,只不过是宗章第一篇。看来,这功法与你大是合适,就我来看,龙虎山上的修士九成九都练不来这功法。”
“或许只是凑巧。”子杞自幼就没被称赞过天资过人之类的,在修仙之人中,他只能算中上之人,他觉得他师父就比他有天资的多。
“不是凑巧,你有个好师父,给你打下了很好的底子,许多人修行几十年也未必有你这样的心境修为。再者王屋山坐功可上抵清暝,内通本心,最能明心见性,也格外适合这套法门。等你打坐时真正能进入到‘坐忘’的境界,便可以窥得这篇功法的门径了。”
“我只怕前辈所传非人,我师父传我的许多法术我都练不好,实在不敢再贪图什么其他的厉害法术了。”子杞可不是什么十分勤勉的人,若是让他每日不眠不休的苦练,或是像冒襄那样边练边吐血,他是不肯的。
老道嘴角翘起来,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厉害’法术,你若用来对敌,只怕要被人打的丢盔弃甲。蒂心子这一套功法叫做‘一语成谶’,据说几百年前也曾名噪天下,只因王屋山历代飞升的修士都曾练过这套法门,这些年却无人听闻。百年来这天下也无一人飞升,况且这功法除非修到极深处,对敌时也无多大用处,因此只怕修士里十九没人愿练。我只问你,是让你王屋山这门功法绝传,还是跟着我练?”
子杞认真的想一想,既然这功法无甚威力,想来也是个细水长流的功夫,不需他日日勤勉不辍,因此便郑重的点了点头。
老道点头说道:“好孩子。我每旬一五九日讲经,你可提前一个时辰来,我把这炼神法门‘一语成谶’慢慢传授与你。”
陆子杞刚出门就看到了大腹便便的卢旭,后者正盘腿坐在三省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