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鹿鸣居士微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反而扭头冲子杞说道:“陆公子可还吃得惯敝处的饭菜?待这出转踏演完,公子若有什么喜爱的词人曲段,不若让她们唱来?”
“居士太客气了,我,我听不懂这些,也没什么着意喜欢的曲儿。”子杞连忙摇头,装作低下头去吃菜,却不时向对面的桌上瞟两眼,一脸神思不属。
冒襄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忽然问道:“怎么不见弥师姐,难得一年里能见上一面?”
鹿鸣说道:“她今早起来说有些乏力头晕,正在房里躺着呢。”
“这可奇怪了,弥师姐修为高深,百病不加于身,怎会头晕乏力?”冒襄脸上现出一丝疑色。
陆子杞的耳朵竖的笔直,他双眼紧盯着厅中的歌女,却根本听不到她们在唱什么。弥师姐,原来她姓弥,姓的好,不知道她闺名又是什么?什么名字能配得上她呢?
鹿鸣仍旧看着厅中歌舞,漫不经心的说道:“或许是练功走岔了气脉,这丫头的心思我从来猜不透,也或许是哪里又惹了她,正跟我怄气呢。”
诸般乐器渐次收尾,留下袅袅的余韵,众女子放低水袖,罢了舞步,各自掩着半边面孔退入屏风后。
鹿鸣居士放下酒盏,对冒襄说:“贤侄既然不爱听曲,不如跟我到书房鉴赏几幅书画?”
这个师叔是当年‘龙虎十三剑’中几乎硕果仅存的人物,他的佩剑‘嘉宾’当年曾力压长春子的‘承影’,排在‘天下名剑谱’第五位。后来不知何故,或许是伤感于圆明天师的逝世,他从昆仑杀回山后不久,竟自坑宝剑,致使‘嘉宾’在‘名剑谱’中除名。后来娶妻生子,在‘弥园’里做个富贵闲人。
然而,真正的宝剑即使埋在黄土之下也不会生锈,真正的剑仙即使十数年不曾握剑也依旧远迈常人。该来的总是躲不过,冒襄只希望这个师叔的舌头不要和他当年的剑一样锋利。
“只怕师叔对那盘残棋还念念不忘吧。”
两人一前一后从后门出去,绕过一条精致的回廊,向他的书斋‘椿窠’走去。一旁的竹林里传来一阵细弱的哭声,两人拨开竹子走进去,却见一个十三四岁的锦衣丫头坐在石凳子上,正握着个丝帕抹眼泪。虽然是一脸梨花带雨,却掩不住一股豆蔻年华特有的娇憨神态。
冒襄打眼一瞧,便认出是弥家小姐的贴身丫鬟。鹿鸣脸色沉了下来,喝道:“死了老娘了?大新年里哭哭啼啼,成什么规矩?”
小丫鬟没听到脚步声,被鹿鸣在身后吼了一嗓子,吓得从石凳上跳了起来。她素来害怕老爷,又被抓个正着,话也忘了回,急得眼泪哗啦啦流下来,可比刚才厉害的多了。
鹿鸣见丫鬟吓得话都不敢说,也懒得再深究,喝道:“站这儿干什么?你家小姐不是病了么,还不到跟前去伺候?”
小丫鬟如蒙大赦,蚊呐一般应了声是,埋着头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书房外栽了好大一棵椿树,枝杈漫天,好有四五人合抱。两人进了‘椿窠’,鹿鸣毕竟没有把他的奢华带进书斋,这里还保留着读书人的清苦样子。几排巨大的书架大半埋在阴影里,古意斑驳的味道,然而并无一丝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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