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般境地?我萧素履一生光明磊落、自问并没犯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会养出你这样的疯子?”
“世人说我是疯子,那也没什么。父亲却是从小知道我的,却不该也这样说。”
“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是个冷血的恶魔!”
萧慎说道:“怪只怪父亲教了我剑法神通,而天泽宫的法术却又不是天下第一,填不满我心底的深壑。”
萧素履越听越觉心寒,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大儿子自小时筑基开始,就显示出不凡的天赋。诸般心法剑术进境极快,实是数百年难遇的奇才。岂知年龄见长,此子心中杀伐之性渐渐显露,每每长剑出鞘,多有血灾伴随。数年之间,折在他剑下的小魔小妖不知凡几,后来更变本加厉,天山许多同道也成了他剑底游魂。他术法日渐高强,‘魔童’之名也不胫而走。在他十七岁那年,萧素履终于狠下决心,将这儿子拘进山门禁地,再不准备踏出一步。
萧慎也甚是乖觉,竟一改往日性情,在山中一坐十载。每日打坐念经,养气存神,往日那修罗一般的模样变得一点不剩。萧素履见儿子转了性情,心中欢喜,只道萧慎十年来修身养性,已将心中戾气化去,便不忍心再让他这般在荒山里枯坐。
哪知,萧慎才出得山门就闯下大祸,这一次却是单人独剑杀上狼牙峰无妄城去。这无妄城中住了几位得道老妖,功参造化,几有半仙之能。因为他们从不作恶,也如仙家般吞吐修行,天山上的剑仙便当他们同道一般看待。萧素履接到消息,只担心儿子安危,等他御剑赶到无妄城时,却被眼前所见惊得呆住了。
当时只见萧慎站在几丈高的城门前,面目萧索,目视远方。无妄城城门紧闭,城墙外横躺着十几具巨大的野兽尸体,内脏、断头、折肢抛了一地,宛如修罗地狱。他右手握住长剑斜斜指地,鲜血顺着剑脊流下来,他身上像从血缸里捞出来的一般,也不知那血是自己的还是地上那些妖物的。他眉头微皱,对着城门缓缓说道:“被杀了这么多‘人’,不出来寻仇么?”声音远远送了出去,却如石沉大海,那偌大的城门里死寂一片。
他等了半响,越发蹙紧眉头,“偌大的名头,却脓包的紧。”说罢用白布*裹住长剑,振衣而去。他脚下一颗石子被脚尖挑起,反踢而出,向城门击去。城门外六道禁制次第引发,有六道光芒依次闪过破碎,被那石子击在城门上,入石盈尺。这场面太过匪夷所思,再看了儿子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气,萧素履一颗心如同坠进了冰窖里。
萧慎将挎在腰上的长剑横在胸前,这剑没有剑鞘,只用一条皂白的布条包裹。他说道:“父亲的心意,孩儿知道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您是我父亲,纵然我再不孝,也不会对您出手。那边那位龙虎山的道友,与我切磋一下如何?”
冒襄一惊,这人竟然能一眼瞧出他的师承,却让他难以理解。他若知道萧慎在天山上被拘了十年,一个多月前才又出来走动,只怕要更加吃惊了。原来萧家先祖也是道门世家,北迁天山时收集了道家各宗无数经卷,萧慎十年禁足,修行之余,经常翻看。这些经卷虽然只是各道宗的文典经籍,主要记述各宗阐释老黄的体悟,而并没有关于练气修行的内容。然而萧慎少读老庄,于道典理解极深,只是从只言片语里,就能推敲出各宗功法的大概,所以能一眼从冒襄的行气方式看出他的师承。
“道友玄牝之门真气绵绵,若亡若存,想来修为是极高明的了。”
冒襄提起警戒之心,走上前一步道:“公子谬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