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杞望见那尊狰狞石像,心中一动,一路上有无数幻象阻人,石殿中更有一股妖异气氛,挑动着人的心智,这个唯一被封印的妖王既然叫做‘幻妖’,想必如斯幻术,就是这妖物作祟。
燕长歌适才一剑在铁匣上留下一道寸深的凹痕,使得原本就有松动的封印有了崩溃的迹象。子杞将铁匣四周所画符文禁制匆匆扫过,此封印是上清下浊之印。道家中讲的创世说中,万物本于混沌,盘古用巨斧劈开混沌,清者轻,上浮为天;浊者重,下沉为地。这所谓上清下浊之印模拟天地之初,分为两段禁制,上层禁制以铁匣四周符文为根本,纳上清之气;下层禁制则是通过石殿延伸出去的四条甬道接引地脉之气,如此合成天地包容之势,可以说法阵严密,威力强横。
子杞匆忙查看三皇经文,想要找出这阵法的来源。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细看,好在平素对符文禁法多有研究,匆匆一瞥就能知道禁法用途。当下找到对应之法阵,这阵法繁复之极,极有气魄,本来不能一蹴而就,子杞按着铁匣上原来的纹理因势利导,想将松动之处弥合。这上层阵法是破阵之机要,想来上次有人强行揭印,虽然没有成功,却也使得禁制松动,妖气外泄,再加上燕长歌适才一剑,则裂痕愈深。子杞本身修为不够,只得咬破指尖,以血涂画符文,以期增强威力。
哪知子杞以血为媒,才将这上清禁制弥合,那铁匣竟似受不住压力,‘噗’的被压为碎片,一团浊气随之溢出。
“啊,不好!我真是糊涂,这封印受损最大的地方不是上清之印,而是下浊之印!”下浊之印布在四条数里长的甬道上,阵法玄奥,占地庞大,可说万无一失。可今夜燕长歌大闹邙山,斩断鬼池封印,使得黄泉水泛入人间,邙山地脉早被污染殆尽。这下浊之印本来就是借重地脉之气镇压妖魔,如今无物可借,已经脆弱不堪。若是没有子杞补印,这封印终有一日也要完蛋大吉,而他弥合上印,使得上清之气骤然一增,上强而下弱,阴阳骤失调和,封印也跟着毁于顷刻。
铁匣既毁,那石像也随之崩裂,化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碎石。子杞却没有时间来为自己的莽撞懊悔,燕长歌神志失常,陷入幻术中,已然难以自拔。他的剑缓缓递到燕玉簟头顶,她已退到了角落里,望着曾经的父亲,甚至连躲避的勇气都没有。
“使不得!”子杞喊声已迟,他和两人相隔三丈有多,豹王离得更远,而剑锋离燕玉簟头顶不到一尺,如何能救?燕玉簟眉心处光芒一闪,一颗黑色玉石从眉心中现出来,正好抵住剑锋。那玉石仿佛活物,竟然发出痛嘶声,如同鬼哭神恸,凄厉之极。
燕长歌耳中一痛,神智恢复清醒,见了那玉石,冷笑道:“阴魂不散!竟还留了一魂一魄,这一回叫你真个形神俱灭!”
那玉石叫道:“燕长歌!我勾引你妻子,又技不如你,活该受戮。可是她是你亲手养大,相依为命十六年的女儿,你也忍心下手?”
“我的女儿?她是你的野种!”
那玉石中的声音道:“我肉身已死,只剩这一魂一魄,再过不了半个时辰也要消散干净,从此阴间阳世都再无我玄朗,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可是这孩子又何辜?她毕竟是晴岚的骨肉,你难道一点也不念旧情分吗?”
“她弃我如敝履,我为何要念旧?”听到亡妻的名字,他脑子又变得不大清醒了,举止也有些癫狂。他向那黑石遥遥一指,玄朗惨叫一声,便再无声息。
子杞将豹王化成剑形,紧握在手,剑柄上反馈回来的勃勃气息带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