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她害怕的,是有一天自己终究无法再承受,身与心都淹没于那狂暴的洪流里。
她的眼神看向西边,仿佛能穿透层层枝叶,抵达尽头。
子杞叉着腿坐在地上,也不顾地上泥土,两只手拄在身后,尤其是染血的右手都沾上了泥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道:“我们应该不远了,是吗?”
岚徽没有回头,用手指着前方:“那个方向上的某个所在,或许就是那个恶名昭彰的酆都。”
“嗯,名头是不怎么样呢,听说是有去无回。”
“那你不需要找个冠冕一点的理由,再考虑是不是要继续往下走吗?”
子杞咧着嘴笑起来,随口问道:“你是一定要去的吧。”
岚徽没有答话,只是轻点了点头。
于是子杞没心没肺的答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冠冕吗?”
岚徽无言以对,只是眼角不知怎地有些湿润,她赶紧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皮。这有点俏皮的动作,让她略显冰冷的脸一下子鲜活许多,可惜子杞没有看见。过了半响,她才似无心的问了一句:“簟妹呢,怎么一早晨就不见她?”这一路上,原本陌生的两个女孩子间竟建立起牢固的友情。从楚地走到巴川,两个怎么都算不上正常的女孩子已经开始姐妹相称。
“你还不知道她么?这几日越发的像个幽灵起来,总是领着超光一头窜进树林里,半日也不见。这时候只怕又是在前头探路呢吧,咱们三个,她算是最着急的一个。怎么,你还要征询一下她的意向吗,我看是没甚必要了吧?”
无巧不巧,就在这时,前方忽地传来燕玉簟模模糊糊的惊呼声。子杞腾的从地上跃起来,身影一片模糊,眨眼间便从岚徽身旁纵出,当真奔马惊雷不足喻其快。岚徽只比子杞慢了一线,向前一跃,心有灵犀似的,正好落在夜沼背上,跟在子杞身后飞纵而去。
他们此时所在,是一片平缓的下坡路,按照山体的走势,再向西便应是谷地。没一刻,子杞便豹子一样从浓密的林子里窜出来,看到燕玉簟正站在一个临崖的大石块上,背对着他,望着下面的峡谷出神。
见她没有危险,子杞松了一口气,便缓下了势子,身后的夜沼自然也和他步调一致。听到响动的燕玉簟回过身来,见了两人,招手大呼道:“快过来看!你们再不肯相信这下面是什么?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路!”
子杞和岚徽临崖而望,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峡谷中,是一片湖,堤岸垂柳,拱桥相连,亭榭在岸,水映塔形。
一切,宛如江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