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步步蹬踏虚空而上,接近天穹。他身在长空,引剑呈“白虹贯日”的架势,忽作歌曰:
“天之穹兮地之庐,登高台兮目云都,下有水兮清且寒,吾为鹄兮翔哉翻!”
剑白果之上的亮色不住向上延展,一线的光芒一直到达雾气的尽头。子杞的歌诀拖着悠长的调子,在天与地之间反复回荡,宇宙洪荒此刻也与它共鸣,隆隆之声不绝,与歌声合奏出难以言传的乐章。之前的咆哮声怒吼连连,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单音,只是在这天人合一的浩瀚合奏面前,显得软弱无力。
雾气在震颤,像是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远空中巨大的长躯终于以整体的姿态展露出来,盘旋于长空之中,身与尾几乎有千里之长,那是一条巨大的、却模糊地有些不真实的龙影。
可是,管他什么雾气漫天,管他什么虚空妖瞳,管他什么经天龙影,子杞忽然清喝一声,双手握剑挥舞。霎时间,直贯天宇的光焰横陈,余物均都隐去,只剩下这一道足以开天辟地的剑光。
“亲眼所见?那你是被酆都所奴役,灵魂被囚禁在身体里,一千年来一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腐烂变质吗?”
岚徽指着那个自说自话的老人家,冷冰冰的说着人家决不爱听的话:“你的身体里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只有一团死尸的味道。”
刚刚还一会儿得意一会儿生气、脾气犹如孩童的老头儿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四周的厮杀声仿佛一下子离他们远去,留他们四人默默的站在死一般的寂静里。老头儿的眼角不停的跳动着,越发衬得他的眼神闪烁不定。良久,他忽地举起一只大袖,放在鼻端轻嗅,皱眉道:“我的气味真的这么糟糕吗?”
子杞刚从神魂世界里挣脱出来,第一个听到的就是这句。虽然是在虚幻的泥丸宫里,可是适才一剑斩下、从此摆脱幻妖纠缠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即使那一剑近乎耗尽了他的精气神,让他在现实中都有点两腿发软,可是那般天地之大亦不如掌中一剑的感觉,真是让他体会到了此生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
不过还算好呢,他偷眼向四下瞅瞅,在里头像是过了一辈子,外头似乎只是短短一瞬。
就见那笑得特假的老头儿忽然凑过脸上来,明明还离着近丈远,子杞便忍不住犯恶心,向后躲了开去。老头儿不以为意,笑道:“小哥儿刚才那一手耍的好漂亮啊,神魂沉沉如烟,虚渺不定,人虽然站在这儿,却仿佛身在九天之外,让我怎么也锁不住根基。只是怎么才有片刻,就忽地精气衰竭?莫不是诱敌之计?”
“小心!”
“让开!”
老头子毫无信义,说打就打,偷袭都用到了化境。燕玉簟和岚徽可是一根神经始终绷着,早防着他呢,岂能让他得手?只有子杞还有些迷糊,被岚徽扯着后领拉开,狼狈的仰倒在黑水里头。
燕玉簟如一缕轻烟,当先卷上了老头子探来的右爪,湘娥剑在她手里化成了一片虚无,“叮”声的长音是无数个细小的单音连成一线。那一瞬间,“湘娥”不知道在老头子手臂上斩了多少下。
“回来!别跟他正面冲突!”子杞刚弄清形势,还来不及站起身来,便向燕玉簟大叫道。
她也原没打算硬拼,抽身便走,要为后至的岚徽空出进击的位子来。老头儿嘿然一笑,右边袖子已碎成了无数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