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正好与你分说,等下我们要去见的这一位,是佛门中的一位大得,本身也代表佛门中的一支隐脉。他虽隐遁山野,然而却熟知世间之事,为师这次来也是向他请益。你还记得昨夜见的那道绯色流星吗?为师正是为此事而来。你如今也大了,修为虽不算高,但世间事原也不能全凭这个。你不是早想出来走动了吗?为师这次带你来,也是存着个历练的意思。记住,如今佛门凋敝,你出得山来,便算是佛门一脉,肩头担子不可谓不重。但凡事当存佛心,不要因为身入凡尘,便丢了佛性,不然日后功业再高,也是舍本逐末。”
小和尚低眉敛目,道声:“弟子记住了。”
再走了一程,雪线已在脚边处,中年和尚指着上坡处一株巨大的云杉,道:“那就是了。”
那云杉树好不巨大,高及十丈,树冠如塔,虽在这天寒地冻的高山上,竟是翠绿盎然。它一半根植于雪地里,另一半根系则抓握着山上裸露的土石,四周再没第二棵树木,因此更显得它卓然不群。
两人尚未走到树下,“嗖嗖”风响,树冠上忽的纵下两人,拦在路上,故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小和尚打眼一看,却见是两个高鼻深目的色目人,至于那说的是什么,他半句也没听懂。却不想中年和尚合十行了个佛礼,也叽里呱啦的回了一句。
此时树后传来一个声音,却是汉话:“请他们过来。”
两个色目人齐齐一愕,当中一个向中年和尚还礼道:“森扎卓上师有请。”说完还不忘向小和尚微微稽首,闹得小和尚忙不迭合十回礼。
云杉树后坐着一位身着大红袍子的人,因是背对看不清形貌。他正远眺雪山,小和尚顺着他看的方向瞅过去,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被那景致摄住。好家伙!连野雪峰,如冰河壁立,似乎将乾坤里的晶莹都集到了一处:天下似此等纯然透彻者,其尚可得乎?
小和尚还目瞪口呆的当口,那人已站起转过身来,并朝两人行礼。中年和尚合十回礼,道:“打扰上师清修了。”小和尚这才回过神,连忙跟着回礼,偷眼打量,却见这个“森扎卓上师”原来也是个色目人。一双眼眸竟是少见的青碧色,随意向他一扫,便似是洞穿了他一肚子心思。
“哪里,是龙树大师远来辛苦才对。”
中年和尚一指小和尚,道:“这是我徒弟行拙。事情紧迫,贫僧就不客套了。这一次来怒山,实是因为昨夜有绯色流星从东方来。”
森扎卓微微扬眉,似乎已猜到来意。龙树道:“上师已有感应了吗?”
“昨日正午便隐有所觉,但不敢断定。既然绯色流星已现,便多半可以证实了。”
两人都显出复杂神色,亦喜亦忧,看的小和尚行拙摸不清头脑。他实在如坠五里雾一般,但不愿直问,忽道:“森扎卓上师是藏传佛教的喇嘛吗?”
龙树叱道:“不要胡说!上师是天竺人,所参也不是藏传一脉。”
森扎卓不以为忤,笑道:“不怪小和尚,我这行头原本便像藏地风格。我祖师是天竺修者莲花生尊者,他虽不是佛门中人,但也算与我佛有缘。我脉三祖毗尸贺尊者后为佛门大得折服,入我广大佛门。说起来我脉五祖、六祖据被藏地密宗封为护法,与藏传佛教也算有些渊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