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沃土地原来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难以攻克,只是在大定府前,他们才被钉住了脚步。而党项人自然是回到了他们魂牵梦绕的西凉之地,在瓜州他们就碰上了顽强的抵抗,可他们却越战越勇,因为他们决不允许让卑贱的吐蕃人和回鹘人率先克复自家的失地!
其实,直到了三日之后,赵济才陆陆续续的知道这些。当他大叫“蛮夷敢尔”之时,殊不知边疆的将士正浴血杀敌,却无奈敌我悬殊,眼睁睁看着入侵者在同胞的尸骨上踏过;当他大骂“军官无用,尽养了群饭桶”时,却不知那些他几乎未曾拨过一银一锭军费、任他们自生自灭的边塞之地,正被犁庭扫穴般的清洗,汉家将士虽死而不退。
阁辅大臣们一次次被召集起来,雪花般的军情落在这些敦厚长者手里,却也波澜不惊,惊不起几片水花。此时却看得出平时温养的涵养功夫如何厉害,任他千里之外的军情如何急迫,身在枢密之人犹在从容议事,据典而论,侃侃而谈,真个是泰山崩于前而其色不变。到底是皇帝年少气盛,受不得这些陈腐之气,急火火召集军戎出身的阁臣。然而许是变法时打压的太过,又或是承平日久尽剩了些廉颇老矣之辈,偌大京城却找不出几个知兵之人。
这期间,“清君侧”的名头进了朝廷大臣们的耳里,主持变法的王老大人也曾告请去位返乡,避了这嫌疑,也不给那番邦落下口实。赵济自然是坚决不允,君臣间上演了一番肝胆互现、鱼水相得的好戏。
冬月初九,朝廷终于决议,尽起北方九路兵马,痛击来犯之敌,要叫诸方蛮夷认清楚天朝上国的威仪!此时耶律瀚海已经扫清了上京道上兵力最多的一旅汉军,面前到达西京路甚至到大同府,都已尽是通途;西羌联军也攻陷了瓜州一地,兵锋直指肃州;只有塞北联军被大定府缠住,虽困住城池,却也南下不得,这大定府中的领军将领则是名震北疆的辽东路安抚使林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