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所造就的,彻底毁去。
其实关于裂痕的由来,两人都心知肚明,却自始至终都假装只有自己知晓。
宁士奇眼底分明有一层灰败的眼影,那是毒xing已入膏肓的明证,那等毒药,一旦入喉便如附骨之疽,断难根除,又何况二十年来她每ri亲手喂他服下?他此时俨然残破之躯,然而举手投足间却有她不能明了的玄奥,有眼线埋下,丈夫身边发生的点点滴滴少有她不知的那一年他最后一次执剑,与冒襄共舞于华山之巅,事后他明言看破“剑障”,抛九宁剑于山谷难道这所谓剑障之上,更有超脱肉身、不以元气为根本的大道?虚渺的大道就真的有如此吸引力,让他可以废身残体亦不放弃?可既然尘世中有我,你为何仍求出尘?
她犹记得红盖头揭开的那一刻,对面坐着的、自己不顾阻拦执意挑选的夫婿正痴了眉目,眼珠转也不转的望着她。她素来自负姿容,激ng心打理之下想必更是美艳绝伦吧?对面痴痴的眉眼里不止有惊艳,还有她一眼看得出的眷恋,唯独没有她不想看到的感激女子之容,男子珍爱之,两相缱绻,世世不移。这男子从不因身份的差距而感到自卑,天生风骨,历经坎坷不能夺其志。与这样的男子相知相爱、携手同行,这余下的一生真是让人迫不及待了!
之后她自然而然的开始传授他修行法门,此生于她仍有漫漫长路,她又怎么忍心在半路上便看着他撒手而去?他陷入了无以名之的喜悦之中,几乎每ri沉陷在修行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世界仿佛此刻才为他开打大门,如同一个生来目盲的人忽然间看到了阳光。起初她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自己刚踏入修行之路时不是一样兴奋的夜里都合不拢眼吗?
渐渐地,宁士奇的进境越来越快,而相应的,与她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新婚后的余温尚未来得及散去,她就已开始面对时间跨度越来越久的空房。他不愧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虽然起步太晚,可仍旧能另辟蹊径,甚至独创出可以开宗立脉的法门。后来连盟主姬正阳都听说了他,亲上华山与他论道讲剑,许之为ri后臂膀。她当时也是一半欢喜一般忧愁,好在宁士奇虽然沉迷修炼,却仍是个懂得体贴妻子的丈夫,着他三言两语温存或是一夜蕴藉,总还能消受得起往后数ri的冷落。
直到那一ri,微醺的姬正阳进了她的卧房,说宁师弟生平第一次闭关,若然功成,修为将突飞猛进,足可与成名人物一较高下。姬正阳年轻时本来就有风流之名,而立之后因名满天下而稍有收敛,十余年来人们已渐渐忘了他曾经的薄幸名。他们俩的居室和练功房本在一院之中,没人知道宁士奇已闭关,就算姬正阳数ri不出院,外人也都只当他是和男主人印证修行。那夜的花灯下,佳人之容将皓月也比了下去,自也把曾经的登徒子醉倒。三夜相陪,岳楠湘暗地里将牙床咬烂,却挂着笑脸将姬正阳送出门去。
夫妻之间又怎么可能藏住真正的秘密呢?两人每ri相对,有多少细微的动作会暴露出对方心底的秘密?光yin如奔流入海的河水,宁士奇的名声越来越响亮,甚至独出华山剑宗一枝,隐然为五岳盟第二号人物。两人依旧相敬如宾,却似乎越来越疏离,往往一夕之欢要让她回味数月方不至于记起凄凉。于是,她明白了,其实那三晚的事情,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只不过不曾说出口罢了。可她难道有脸面戳破吗?既然连自己的丈夫都选择沉默,她更是只能忍气吞声。她恨他为什么仍旧能专注于修行,更恨他为什么忘记了曾经的骨鲠。
恶毒的种子就这样被埋下了,贪婪吸食名为寂寞的土壤,最终结出让人愕然的“恶之花”。
这么多年过去了,岳楠湘看着自己一手造就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