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低沉,像砂纸在摩擦,“越慌,手越抖,刀就拿不稳,死得就越快。”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就当是来山里打猎,守株待兔。只不过这次的兔子,个头大了点,牙口利了点,还会咬人。”
新兵用力咽了口唾沫,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他点了点头,努力想挤出一个表示镇定的笑容,却只牵动了僵硬的嘴角,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老黑也没再多说,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半块更硬、几乎能当石头用的肉干,不由分说地塞进新兵手里:“多吃点,才有力气挥刀。活着回去,才能吃到你娘做的热乎饭。”
石头靠在一段由粗大原木和夯土构筑的胸墙后,慢慢咀嚼着毫无味道的干粮,味同嚼蜡。他的目光如同最细致的梳子,缓缓扫过黑暗中一个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这里有跟着他从林谷那个小小的、只有几间破茅屋的据点,一路辗转血战走到今天的老兄弟,他们眼神沉稳,默默检查着装备,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一场生死大战,而是一次寻常的操练;也有后期招募、经过严格训练的新血,他们脸上还带着未曾完全褪去的稚嫩,紧抿的嘴唇和不时偷瞄山下的小动作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波澜。今夜过后,不知这些面孔,还有多少能映照在明天的阳光下。一股沉重的责任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细微却尖锐的痛楚让他从翻腾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保持着指挥官必需的绝对冷静与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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