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辞用那双属于十六岁少年、黑白分明、清澈得仿佛能映出人影的眼睛,直直地望向顾长明三人。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戏谑或得意,只有纯粹的求知欲。
周知行看着江锦辞清澈单纯的眼睛,又看了看面前那碗“大碗的”豆汁,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顾长明推眼镜的手指,停顿在了半空。
“行,哥几个就给你打个样,看好了!”
相比于两人的犹豫,陈晓东则是率先端起自己面前那碗,“咕咚”灌了一大口。
喉结剧烈滚动,放下碗时,脸上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但他迅速调动起全部的面部肌肉,强行扯出一个堪称灿烂(实则僵硬)的笑容。
甚至还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嘶~哈!酸爽!地道!提神醒脑!”
旁边的周知行和顾长明看得目瞪口呆,眼睛瞪得溜圆。
周知行无声地用口型对顾长明说:“不是哥们,他来真的啊?!”
顾长明回以一个同样震惊又无奈的眼神。
陈晓东余光瞥见两人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翻涌的怪异感,一巴掌拍在周知行肩膀上。
“看什么看!到你了长明!给阿辞展示一下正确搭配!”
周知行被他拍得一激灵,看着陈晓东那“你敢不喝试试”的眼神,又瞄了一眼对面江锦辞依旧“清澈求知”的目光,头皮一硬。
他猛地抓起一个焦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腮帮子立刻鼓了起来,然后仿佛借着这股食物的“勇气”,也端起碗,视死如归地喝了一大口豆汁!
“唔….”
混合着焦圈的咀嚼和豆汁的吞咽,腮帮子动得飞快,努力维持着“坚定”和“享受”的表情。
从咀嚼的间隙里含糊而用力地挤出评价:“晓东那样吃不够味,得这么搭配!才叫绝!”
压力瞬间给到了最后的顾长明。两位“先驱”的目光,尤其是陈晓东那带着“威胁”的笑意。
和江锦辞安静的注视,让他再无退路。
认命般地闭了闭眼,再次推了推眼镜,然后斯斯文文地端起了自己那碗。
动作比前两人慢,也更稳,只是小口抿了一下。
“我更习惯慢慢品,一点点喝才能让他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说完就在陈晓东和周知行,抗议的目光中放下了碗。
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江锦辞,就等着看他出糗。
江锦辞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强装镇定的脸,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我前几天刚到京市时,就在住处附近尝过了。”
空气安静了一秒。
随即——
“噗……咳咳咳!”
陈晓东第一个破功,猛地抓起旁边的茶杯猛灌几口茶水漱口,脸皱成一团。
“靠!阿辞你太不厚道了!早说啊!害我白受这罪!”
周知行也苦着脸灌茶漱口,同时还不忘吐槽:
“就是就是!这玩意儿到底谁发明的?又是哪位祖宗好这口,让它流传至今的啊?简直是味蕾的‘十大酷刑’!”
顾长明虽然喝的少,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江锦辞看着三人狼狈的样子,笑的更大声了。
闹剧过后,几人点的菜陆陆续续的都上来了,在三个本地哥的热情下,江锦辞的碗就没空过。
炒肝的浓醇,卤煮火烧的大胆丰腴,驴打滚的软糯香甜,艾窝窝的清凉细腻,豌豆黄的入口即化……
一边吃一边聊,话题从口味差异聊到各自家乡,再跳到对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的零星幻想。
陈晓东豪气地宣称要带兄弟们吃遍北京,周知行已经开始规划周末的涮肉局。
顾长明则细心地把江锦辞多夹了两筷子的菜记在心里,到门口让服务员再上一遍。
江锦辞话相对少些,大多时候在听在笑,偶尔抛出一两个精准的问题或调侃,总能引得话题走向更热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