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心头一紧,赶紧换了副语气:“旅长,您消消火。这事儿真不赖我啊,我是真心想把那两支运输队端下来,给您送几车白米白面去旅部补给。听说最近伙食差得连锅都揭不开,这成什么话?饿谁也不能让旅长您受委屈不是?”
他顿了顿,又咧嘴道:“再说,您真让我回去喂马,咱手艺您也清楚,马养得太壮实,回头您的坐骑胖得迈不动腿,您一生气还得毙了我。这种赔本买卖,我李云龙死活不接。”
“哈哈哈!”
陈旅长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向来爱听李云龙胡诌些歪理,听着荒唐,却总能逗人一笑。
笑声一起,怒气也就散了。
他摆摆手,不再提马棚的事,只道:“你给我老实点,别到处惹事。前阵子老总会上说了,华北这块地皮迟早要翻天,你要是还没立功就先被撤了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哪能呢!”
李云龙拍着胸脯,“我要再瞎折腾,您就拿我的脑袋当夜壶使!”
陈旅长一怔,眉头直跳。
他始终闹不明白,这李云龙怎么总把自己的脑袋往夜壶上引?
光是脑子里过一遍那个画面,他就觉得脊背发凉。
“少贫嘴!”
他啐了一口,“你问作战命令?我没下。不过新三团的王风递了请战书,我批了。剩下的,你自己琢磨去!”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哐”一声挂断。
李云龙握着话筒站了好一会儿,眼神呆滞。
赵刚站在边上,轻声唤他:“老李,旅长说什么了?老李……你在听吗?”
李云龙这才回神,嘴角抽了抽,挤出一丝苦笑:“老赵,咱俩这次真是撞到一块儿犯傻了。现在我能断定,抢在我前面伏击鬼子运输队的,准是三愣子那小子。”
赵刚一愣:“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
李云龙冷哼,“一夜急行几十里山路,干掉两个运输中队,还顺手牵羊打援丰原县城——这套打法,除了那混小子,还有谁敢这么玩?我就说怎么越想越眼熟!来人,马上给我接新三团的电话!”
北同路的楚云飞刚得到战报,日军运输队遭袭的同一天,丰原县城也遭到一支武装突袭。
情报确认,这支队伍来自河源县驻防的八路军新三团,指挥官正是王风。
“竟然是他!”
楚云飞低声自语,“这人又一次出人意料。两个营,一夜间急行三十多里,接连摧毁日军两支运输中队,顺手攻打丰原县城牵制敌援,最后在敌人反扑前全身而退……八路军里竟藏着这样的狠角色。”
情报上写着,王风出身贫农,和李云龙一样是“泥腿子”出身。
“堂堂黄埔出来的军官,如今却要提防两个种地出身的团长,真是世道变了。”
他忽然心头一紧:“既然他们能在我不知不觉中夺走日军补给线上的目标,那若有一天他们把矛头对准我的358团,是不是也能悄无声息地逼近我指挥部?”
楚云飞猛然惊觉,随即下令加强营地警戒,重新部署岗哨与巡逻路线。
……
李云龙拨通新三团电话时,接话的是徐子林。
听到声音,李云龙立刻皱眉:“小徐,你们团长呢?叫他马上接电话!”
那边沉默片刻,传来一声低叹。
李云龙顿住:“怎么了?”
“老团长……不瞒您说,打伏击的时候,老王挂彩了。”
“什么?三愣子受伤了?伤哪了?严不严重?”李云龙心口一沉。
子弹无眼,他知道三愣子胆大敢拼,可再能打的人,也挡不住一颗流弹。
徐子林声音哽咽:“您别急,战士们已经包扎好了。一夜急行加连番作战,他实在撑不住,现在睡着了。要不我去把他喊醒?”
“算了。”
李云龙语气缓了下来,“照你说的,北同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