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山野早已披上浓绿。
没有机器轰鸣,没有烟尘遮天,清晨推开窗,满眼都是鲜活的绿意。
深深吸一口空气,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洗净,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可惜,这样的景致,战士们无暇细看。
他们的目光总盯着前方,心里装的不是花开花落,也不是风月诗意。
他们只记得一件事:驱逐敌寇,光复河山!
为此,他们愿意献出一切。
刀山火海,义无反顾;血流成河,绝不回头。
天还漆黑,军号已响彻营地。
战士们迅速整装,列队奔赴训练场。
洗脸刷牙?
那太奢侈。
八路军里多少人常年不洗漱,不是懒,是没空。
听说一营有个小兵,脸黑得像锅底,一年到头没沾过水,皮肤硬得像铁皮,指甲一划都留不下印。
王风也好不到哪儿去。
想起就抹把冷水,忘了就干脆省事。
谁在乎脸面?
真正重要的是胸膛里那颗心——为民族独立而跳动,为正义事业而燃烧。
那样的心,不会老去。
“团长,您找我?”
“把咱们的电话线试着接旅部,老通过老团长中转,太费劲。”
“明白!”老黑答道。
“和尚在哪儿?”
“我去喊他。”
魏和尚来的时候,身边跟着段鹏,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
王风坐在屋里,看着这俩人还跟从前一样黏乎,忍不住摇头。
都过去多少日子了,还是成天凑在一块儿,简直像一个人分成了两半。
“三哥,您喊俺?”
魏和尚掀开门帘进来,咧嘴一笑,眼角挤得只剩一条缝,在屋子里扫了一圈。
王风板着脸:“你小子以前在独立团就敢偷老团长的酒喝,现在到我这儿,胆子还想接着涨?”
魏和尚挠了挠头,嘿嘿道:“三哥,那酒香飘出来,谁能忍得住啊。”
王风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少林出来的?就你这德行,和尚庙早该关门了。想喝酒?没门儿。段鹏!”
“有!”
“听好了,给我盯紧这个野和尚。我屋里的酒坛子要是少了个角,我唯你是问。”
“明白,坚决完成任务!”
段鹏站得笔直,眼皮都没眨一下。
魏和尚一听,脸立马拉了下来。
整个新三团里,他谁也不怵,就怕段鹏这根筋到底的家伙。
真要被这人盯着,往后想蹭点酒喝,怕是连门缝都钻不进去。
王风瞥他一眼,嘴角微扬:“别愁眉苦脸的。给你个差事,办好了,以后喝酒随便进屋,瓶子敞开吹。但有一条——不准喝倒,误了正事我扒你皮。”
魏和尚眼睛一亮:“三哥,啥差事?”
王风慢悠悠道:“你去新一团、新二团走一趟,替我给丁伟和孔捷带个话,请他们来河源县城坐坐,有些军务要碰一碰。跑完这两处,你也该回独立团看看了。老团长肯定惦记你,顺便把李云龙请来吃饭的事儿传到,赵政委也一块儿叫上。”
听到“李云龙”三个字,魏和尚喉咙一紧,眼圈竟有些发红。
他挺直腰板,敬了个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快动身吧。”
“是!”
魏和尚一走,段鹏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
王风看他那副模样,忍不住骂了一句:“我说你犯什么傻?他又不是不回来了,才几天工夫,你摆出这张苦瓜脸给谁看?”
段鹏搓了搓手,低声说:“团长,俺和他天天吵吵闹闹的,突然没人搭理俺了,心里空落落的。”
王风摆了摆手,“别推脱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次原计划是找魏和尚,可你既然来了,那就正好。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