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梓琳怔住,久久无言。
厚脸之极,堪称绝世。
几天后晚间的自省会上,谁也没料到黄世成突然提起此事。
会议初始一如往常,台上来来回回都是些琐碎过错——谁家的狗丢了,谁翻墙偷鸡,还有人坦白偷窥村姑沐浴。
台下哄笑不断,整场会倒像是闹剧一场。
黄世成忍无可忍,大步跨入会场中央,高声道:“同志们!自省不是来讲笑话的!是要直面重大过失,反思改正!若无此类问题,不必逐个上台凑数!”
有人举手问:“那我们该反省啥?”
黄世成目光一转,落在王风身上:“比如咱们团长,就该说说他跟晋绥军227团、358团之间那些不清不楚的往来。”
会场骤然陷入沉寂,谁也没料到黄世成会在这种时刻对王风发难。
“关于团长同志的经历,我也有些疑问。据我所知,王风从参军至今不过两年多,却已身居要职。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晋升如此迅速,是否有违常理?”
他顿了顿,声音渐高:“更令人不解的是,王团长不仅通文墨,能读会写,枪法精准,带兵作战也极有条理。可他既未进过学堂,也没上过军校,这些本事从何而来?甚至听说他还懂日语。这些事,难道不值得大家深思吗?”
人群一片寂静,连呼吸都仿佛轻了几分。
黄世成以为自己占据了上风,未看王风一眼,继续开口:“再说说咱们这支队伍的构成。这些天我查得清楚,成分五花八门——原国军的、伪军出身的、土匪改编的、民兵转来的,还有普通百姓。这般杂糅,哪里像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我们追求的是纯粹与团结,如此松散的结构,人心怎能凝聚?对此,王风同志是否应当承担管理失察之责?”
无人应答,四下无声。
黄世成挥了挥手,语气变得强硬:“我是总部派来的特派员,有权介入调查。从即日起,王风同志需接受我的监督。团内一切事务,包括军事行动与日常管理,暂由我与徐政委共同负责。”
“来人,”他高声下令,“请王团长回团部休息。”
四周依旧静默。
原本围坐的战士们纹丝未动,目光齐刷刷落在黄世成身上,盯得他脊背发凉。
“你们都聋了吗?执行命令!”
仍无一人起身。
黄世成脸色铁青,转头看向孙德胜:“孙营长,我命令你,立刻将王风送往团部。”
孙德胜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一连长!你去!”
可今晚的黄世成,自站出来那一刻起,便注定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一个堂堂特派员,无论喊谁,竟无一人听令。
在这新三团里,他的权威如同浮尘,毫无立足之地。
“孙德胜!”他怒目圆睁,“你这是要背叛革命吗?”
他把最后的希望压在孙德胜身上,毕竟这些日子他了解此人——一向恪守军令,是真正的军人做派。
可就连孙德胜的沉默,也彻底打破了黄世成的幻想。
孙德胜微微偏头,目光直直落在黄世成脸上,语气沉稳:“黄事员,我是个粗人,大道理讲不来。可有一件事我看得真真切切——临汾这一带十几座县城,谁打仗比得上我们团长?谁待百姓能像他那样掏心掏肺?你大可以去问问,哪个老百姓提起王团长不是竖大拇指?”
“我孙德胜虽没读过书,但谁真心为百姓做事,谁嘴里喊口号背地里使绊子,我心里门儿清。这些年我听命令、打敌人,从不问缘由。可人活着是要长见识的,是非黑白,我分得明白。”
“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用我这条命担保,我们团长干干净净,坦坦荡荡,绝无半点见不得光的事。”
话音刚落,四周战士纷纷起身,一个个眼神如铁,齐声吼道:“我们全都拿命担保!团长问心无愧!”
那一瞬间,空气中仿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