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行动前,王风便已安排战士们赶制了大量竹筏,并专门训练了一批善于划桨撑筏的人员。
此次作为先锋部队,王风共携带八只竹筏。
即便如此,想要让两千余人全部过江,恐怕也需耗时一个多时辰。
“通讯兵,政委那边到位置了吗?”
王风一边指挥战士们将竹筏推入江中,一边高声询问。
“报告团长,政委他们已到达南北孔滩附近!”
“好!那就轮到我们出发了。”
王风转身对段鹏下令,“第一批由我们先上,把牵引绳备好。水流太急,我们必须乘筏过江,把绳索带过去后,两岸用木桩固定。”
“是!”
段鹏应声,稍作迟疑,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汇成细流不断滑落,“团长,先遣的任务交给俺就行,您留在岸边等俺把绳索拉稳了,再随后续队伍过江吧!”
王风笑了:“你小子这是担心老子出意外?”
暴雨愈发猛烈,此时两人之间的对话若不大声吼叫,几乎无法听清。
段鹏扯着嗓子喊道:“团长!临出发前兄弟们都来找俺,说了——绝不能让您有任何闪失!俺答应过他们的!您要是出了半点事,俺也没脸活了!”
王风放声大笑:“你这臭小子,你以为老子这么容易出事?别忘了,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老子手把手教出来的?少啰嗦,时间紧迫,执行命令,立刻登筏!”
“唉!”
段鹏深知王风性格刚毅,不再争辩。
第一批出发的共有四只竹筏,载着突击队及新编入的三十名识水性的战士,一同驶向对岸。
竹筏甫一入江,尽管王风已特意选在水流相对平缓的区域下水,但仍被强大的水流裹挟着向下游漂移。
此时若试图强行稳住方向,只会徒耗体力且收效甚微,因此王风仅下令保持筏身平稳,全力朝对岸划行。
在出发一侧的岸边,早已牢牢钉入一根木桩,其上系着两根手指粗的绳索,另一端则缠绕在周大牛的手臂上。
随着竹筏前行,周大牛逐步松放绳索。
这便是第一组渡河的关键——待竹筏抵达对岸后,王风等人将在彼岸同样打入木桩,将绳索牢牢绑紧。
此后,后续竹筏便可借助这根横跨两岸的牵引绳,通过人力拉动,增强推进力,控制船体快速穿越江面。
因此,首趟渡河最为艰难。
尤其在这暴雨倾盆、天地一片喧嚣的时刻,四周尽是哗哗雨声与滚滚涛声,微亮的天色根本无法驱散战士们心头的紧张与不安。
幸亏渡河前,侦察连的探查工作极为细致,东岸的日军具体驻扎在哪个位置,兵力有多少,距离我方渡河区域有多远,全都摸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一支未满员的中队,即便再加上一个中队的伪军,总数也不过三四百人。
再加上这场暴雨成了天然掩护,在王风看来,攻占东岸据点并非难事。
……
竹筏如同水面上漂浮的浮叶,随波逐流。
竹筏前端由刘正和李海负责划桨,尾部则由朱大志与许敬友操控方向,两侧也各有战士协力划动,众人配合默契,确保竹筏平稳前行。
王风被众人围在中央,反倒轻松下来,这种协调任务已无需他亲自指挥。
经过多次实战锤炼,突击队员们早已迅速成长,几乎人人都能独当一面。
倘若连一只竹筏都掌控不住,这支队伍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此刻,王风的目光更多投向另外三只竹筏。
为确保万无一失,每只竹筏上也都配备了经验丰富的老队员,总算一路有惊无险。
沉重的人数压得竹筏深陷水中,随着水流起伏颠簸。
原本浑浊的江面,在微明的天光下映出灰暗色泽,又被持续倾泻的暴雨搅动,宛如吞噬生命的激流。
盯得久了,令人头昏目眩,心生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