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里走出个穿杂役服饰的少年,正是医舍里那个被影阁劫持的孩子。他手臂上的黑纹已蔓延到脖颈,眼睛却亮得吓人:“影主说,只要带你们去祭坛,就给我解药。” 他手里捏着半块守心镜碎片,与苏渺怀里的恰好互补。
谢临的银针瞬间出鞘:“是你!”
“别杀他!” 苏渺拦住他,少年掌心里的碎片正在发烫,“他也是被利用的。” 他想起这孩子说过想当医者,那些尚未泯灭的善意,或许是破局的关键。
少年显然没料到他会维护自己,愣了愣,黑纹竟淡下去几分:“影主就在祭坛…… 他说,你母亲还活着。”
这句话像惊雷在苏渺耳边炸响。他攥紧怀里的卷宗,父亲的笔迹与母亲的影像在眼前重叠 —— 若母亲真的活着,那守心镜里的秘密,恐怕比想象的更复杂。
通往祭坛的路上堆满了杂物,显然是顾砚故意布置的障碍。谢临的迷魂散放倒了三个影阁死士,少年则凭着对书院的熟悉,带他们穿过假山后的捷径。当祭坛的轮廓在星象阵的青光中浮现时,苏渺忽然停住脚步。
祭坛中央,沈青崖正站在星图中央,青灰色的道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对面跪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囚服下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半块与苏渺相同的玉佩 —— 正是母亲!
“娘!” 苏渺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
沈青崖猛地回头,面具后的眼睛在星光照耀下泛着红光:“你果然来了。” 他抬手一挥,星象阵的光柱立刻聚焦在苏渺身上,“双脉合一的星隐后人,终于凑齐了。”
母亲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嘶哑的喊声里混着血泪:“别信他!他要献祭你的血脉!”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祭坛的石板,血珠滴落在地的瞬间,守心镜的碎片突然全部飞起,在半空组成完整的镜面。
镜中映出的不是现实,而是百年前的画面:星隐族的长老们将双脉合一的婴儿绑在祭坛上,沈青崖的先祖举着匕首,母亲的族人跪在周围祈祷 —— 他们在进行某种血腥的仪式。
“看到了吗?” 沈青崖的笑声在星象阵中回荡,“这才是星隐族的真相!双脉合一不是恩赐,是祭品!” 他忽然撕开自己的道袍,胸口露出与苏渺相同的星纹,“我和你母亲都是引脉,只有你的双脉能开启地脉龙眼,释放纯净的瘴气之力!”
谢临趁机掷出毒针,却被星象阵的光壁弹开:“老狐狸!你根本不是星隐族人!” 他指着沈青崖胸口的纹路,“这些是刺上去的,真正的星隐血脉会发光!”
沈青崖的脸色变了,面具下的嘴角抽搐着:“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真正的星纹。” 谢临拽开苏渺的衣领,少年脖颈处的星纹正在发光,与守心镜的光芒交相辉映,“那是用辰砂与地脉灵泉浸染的,你的仿品永远学不来!”
就在这时,祭坛东侧传来震天的呐喊。顾砚带着玄甲卫冲了进来,李老头举着青铜令牌高喊:“暗渠伏兵已到!缴械不杀!” 他的长矛刺穿了两个影阁死士,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少年悄悄举起了匕首。
“小心!” 苏渺推开李老头时,匕首恰好刺入他的肩胛。少年愣在原地,看着自己沾血的手,突然哭喊起来:“我不想的…… 他们说这样就能解毒……”
母亲趁机挣脱束缚,扑过来抱住苏渺:“傻孩子,哪有什么解药……” 她的指尖在苏渺掌心迅速划着什么,正是守心镜上缺失的星纹,“逆时针转动龙眼机关,能净化所有瘴气。”
沈青崖见势不妙,突然捏碎了手中的星象盘。夜空里的星辰瞬间紊乱,青灰色的光柱变得狂暴,祭坛下传来地脉涌动的轰鸣:“同归于尽吧!谁也别想阻止影主的大计!”
地脉龙眼真的被开启了。黑色的瘴气从祭坛缝隙中喷涌而出,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苏渺想起母亲的话,忍着剧痛扑向祭坛中央的机关 —— 那是块刻着星隐族徽的圆石。
“拦住他!” 沈青崖疯了般冲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