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脸谱融为一体,那些鎏金纹路突然竖起,如同一圈锋利的獠牙。“三百年了。” 老者的声音一半是哭腔一半是狂笑,拐杖头的蛇眼突然亮起红光,“影主终于要回来了!”
守心镜碎片骤合,镜面浮出诡画:沈青崖与黑影在祭坛对峙,两人掌心各握半块守心镜,黑影左脸的梅花胎记在烛火下清晰可见 —— 与宁王的印记分毫不差。
“沈青崖不是影主。” 苏渺猛地转向柳先生,血契烙印的灼痛让他声音发颤,“你真正效忠的是宁王!”
老者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二十七个死士同时摘见识。” 他扯开灰袍,里面的锦袍绣着五爪龙纹,金线在暗处流动如活物,“当今圣上昏庸无能,只有影主血脉能重振玄甲卫,复兴星隐族。”
顾砚的剑尖突然指向顾婉儿,剑身的震颤暴露了他的动摇:“你早就知道了?”
少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星盘吊坠在掌心碎成齑粉:“他们说只要配合,就能治好哥哥的毒……” 碎玉溅在血契上,突然燃起淡蓝色的火。
回廊石柱骤然炸裂,赵将军的玄甲身影破墙而入。他脖颈的黑纹已蔓延到脸颊,却仍用断剑支撑着身体,玄甲上的星纹在血契红光中亮得刺眼,像濒死的星辰。“护…… 护令使……” 他指向镇脉石后方的暗门,喉结滚动着涌出黑血,“密…… 密道……”
苏渺拽着顾砚冲向暗门的瞬间,青铜棺椁突然炸开。沈青崖悬浮在半空,双目已化作纯黑,周身环绕的化灵雾凝成数条蛇形,吞吐着分叉的信子。“渺儿,过来。” 他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蛇形雾气突然暴涨,“只有你的血脉能完成最后的献祭。”
守心镜在掌心剧烈震颤,镜面映出暗门后的景象:三百具玄甲卫枯骨跪在祭坛上,胸骨都被凿穿,里面插着与沈青崖心口相同的黑曜石匕首,刀柄刻着的编号从 “甲一” 排到 “甲三百”。“他们都是被当成祭品杀死的。” 苏渺突然明白,胃里一阵翻涌,“影阁不是要唤醒镇脉石,是要复活三百年前的影主!”
暗门后的密道比想象中宽敞,两侧石壁嵌着长明灯,灯油里漂浮的孩童头骨上,依稀能辨认出 “影童” 二字。顾婉儿突然停在幅浮雕前,指尖抚过上面的双生脸谱:“这是‘换血术’图谱。” 她的声音发颤,指甲掐进掌心,“用星隐族的血换掉影主残魂,就能让他在活人体内重生。”
密道尽头的石室中央,水晶瓮泛着冷光。瓮中黑雾如活物般沉浮,隐约能看出人形轮廓,左脸的梅花胎记在黑雾中若隐若现,与宁王的印记如出一辙。瓮底沉着半块守心镜,与苏渺掌心的碎片恰好构成完整的圆。
“宁王的先祖。” 顾砚的剑刃抵着水晶瓮,寒气顺着金属传来,“三百年前的影主,也是玄甲卫的叛徒。” 他忽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珠落在瓮壁上,黑雾竟沸腾起来,如同一锅滚开的墨汁,“我的血…… 也能刺激他。”
苏渺这才注意到,顾砚的衣领下藏着淡红色的梅花胎记,只是被毒纹掩盖了大半。“你也是影主后裔?” 他想起沈青崖的话,后颈突然冒起寒意,“顾家世代都是护令使,其实是在守护影主的残魂?”
水晶瓮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黑雾顺着顾砚的血痕往外爬,在石地上织成网状。苏渺举起守心镜,镜面红光将黑雾逼退半尺,却在瓮底看到行小字:“永乐十三年,星隐圣女献子,换地脉百年安宁。”
“母亲不是自愿献祭的。” 他猛地看向顾婉儿,血契烙印的灼痛让视线模糊,“她是被当成了孕育影主残魂的容器!”
少女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星盘吊坠的碎渣从掌心滑落:“所以…… 我才是……”
话未说完,石室穹顶突然裂开。沈青崖的身影悬在缺口处,黑袍在气流中猎猎作响,身后跟着柳先生和影阁死士,二十七柄匕首同时指向三人。“婉儿说得对。” 沈青崖的黑袍下伸出无数触须,缠住水晶瓮,“她是影主选定的新容器,而你,渺儿,要做她的祭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