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的风刚过边界,便裹着暴戾的雷意撞来。铅灰色云层如浸了墨的棉絮压在天际,银紫色雷弧在云隙间窜动,将青黑岩地照得忽明忽暗。地面裂缝中渗着的浊气,与雷泽特有的狂暴脉气缠在一起,刮在脸上似带了砂粒的刀,割得皮肤发紧。
“雷泽每寸岩缝都可能藏着浊兽,敛气凝神!”雷芽走在最前,玄色劲装被风掀得猎猎作响,胸前雷纹鼎拓印泛着淡紫灵光,将周身三尺浊气逼开。他掌心定界石红得发烫,雷纹状纹路高频闪烁——这是距雷脉阵眼石不足百里的警兆。
石夯扛着镇土砖走在侧后,古铜色肌肤渗着汗珠,顺着肌肉线条滑入岩缝。他每走三步便将土脉气注入地面,岩地随之轻颤:“芽哥,左前方那片平岩不对劲。”他粗指一点,“地脉震动带着浊兽的躁动,不是自然纹路。”
冰瑶抬手将冰纹镜横在眼前,冰蓝光幕穿透岩层,映出地下三丈处的景象:三十六只雷牙浊兽伏在岩缝中,黑鳞覆身、骨刺如刀,涎水滴在岩上蚀出小坑;兽群中央,两名黑袍雷浊统领正结印,黑袍雷纹与地脉浊气缠成隐蔽屏障。
“雷牙浊兽配雷浊统领,伏击圈刚好罩住必经之路。”冰瑶指尖凝出一缕冰气,在岩地上画了个淡蓝圆圈,“若非石夯土脉感应敏锐,咱们踏入圈心时,这些东西就会从脚底窜出。”
炎彤焚天炉一转,金红火气驱散周遭寒意,语气却少了往日急躁:“正好练手。雷闪带五人左迂回,布雷网封退路;炎烈率赤焰弟子列炎墙,用火焰净化浊气;石夯筑土墙防突围;绿萼用锁灵藤牵制;冰瑶与我斩统领!”
雷芽指尖摩挲着雷纹鼎拓印,眼底翻涌着欣慰——昔日只会横冲直撞的赤焰山少主,已懂“谋定后动”的真谛。他颔首道:“速战速决,别恋战!”
雷闪攥紧雷纹矛,不再是往日毛躁模样——他先将雷脉气沉至足底,与地脉雷气共鸣,才低喝:“雷泽弟子跟我走!”六人脚步轻如狸猫,踩在岩缝间隙,竟没惊起半粒碎石。
炎烈高举炎脉爆符,赤红火气注入后,符纸如燃着的枫叶。“炎墙阵!”十名赤焰弟子排成两列,火脉气交织成高三丈的火墙,金红色火焰将浊气焚成青烟。爆符掷向圈心时炸开,火光如莲,岩地瞬间烤得发白。
“吼——”浊兽被火焰惊得嘶吼,岩层崩裂声中,三十六只雷牙浊兽扑向火墙。石夯双手按地,土黄色脉气如泉涌:“地脉承天,土墙立!”三道刻着土纹的土墙拔地而起,浊兽撞上去时,发出闷响如擂鼓。
绿萼藤杖一点,千年古藤杖身泛着绿光,锁灵藤从岩缝中窜出,如灵蛇缠向浊兽四肢。藤上尖刺吸着浊气,浊兽挣扎间便萎靡下去——这是灵植林专门克制浊物的“蚀浊藤”。
雷浊统领终于动了,晦涩咒语间,黑袍雷纹亮起,黑色雷弧从云层劈下,直砸火墙。“是浊雷!”雷芽将定界石按在胸前,红光罩住全队,黑雷撞在光罩上,滋滋声中红光骤缩却未破。
冰瑶抓住间隙,两道冰线如银针刺向统领手腕,冰线触袍即冻,封住其脉气。“就是现在!”炎彤纵身跃起,焚天炉喷出海碗粗的火龙,直咬被冻的统领。
雷闪那边已布好雷网,银紫雷纹交织如笼,将逃窜浊兽罩住。“雷矛齐发!”六杆雷矛带着雷弧穿透黑鳞,浊兽炸成黑烟。这是雷闪首次独立带队,他抹了把汗,掌心雷纹矛还在微微震颤,却稳如磐石。
雷芽拍了拍他的肩,指腹触到雷闪发烫的虎口:“心稳了,术自然精。战场如铸器,沉得住气才炼得出真锋。”雷闪重重点头,将雷矛扛在肩上时,腰杆挺得更直。
绿萼将寻浊草按在浊兽残骸上,草叶瞬间红如燃炭:“这些浊气连着断魂崖,这只是前哨。”她蹙眉细感,“前方浊气裹着一股霸道力量,比浊统领强十倍——是浊雷使。”
雷芽掌心定界石红得灼手,雷纹与他雷纹鼎拓印共鸣:“定界石感应到阵眼石了,浊雷使在断魂崖布了局。”他抬眼望向雷泽深处,“加快速度,迟则生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