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食物的暖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心安。
路回终已经将简单的两菜一汤摆上了桌，清炒时蔬，番茄牛腩，紫菜蛋花汤，都是家常味道，却精准地抚慰了曲松十疲惫的肠胃和神经。
曲松十放下包，洗了手，坐到餐桌前，看着对面神色平静的路回终，下午那股因受挫而生的躁郁似乎被这满室暖光与食物香气隔绝在了门外。
“先吃饭。”路回终拿起筷子，语气不容置疑。
曲松十顺从地端起碗，热腾腾的米饭下肚，带来实实在在的踏实感。
她没有立刻提起测试的问题，路回终也没有问。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直到吃完饭，曲松十主动收拾碗筷放进洗碗机，再回到客厅时，看到路回终已经泡好了一壶花果茶，淡淡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
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行业报告在看，姿态放松，仿佛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曲松十挨着她坐下，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目光落在冒着热气的茶壶上，终于还是没忍住，低声又带着点不甘地开口：“那个显存溢出的问题……明明小范围测试都好好的。”
路回终的视线没有从报告上移开，翻过一页，语气平淡无波：“全链路压力和小范围测试，本质上是两种环境。出现未曾预料的问题，是常态，不是意外。”
她没有说“我早就说过”，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看吧，果然如此”的事后诸葛亮姿态。
她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一个在复杂项目开发中司空见惯的规律。
这句话像一块冷敷贴，镇定了曲松十心头那点因“意外”而产生的焦灼。
是啊，这才是真实的项目推进，怎么可能一帆风顺？
“可是，”曲松十抿了抿唇，“感觉拖慢了进度，也影响了大家的士气。”
这次，路回终放下了手中的报告，侧过头看她。她的眼神很静，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曲松十，”她叫她的全名，带着一种工作场合的正式感，“你认为项目负责人的核心职责是什么？”
曲松十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确保项目按计划推进，达成目标……”
“那是结果。”路回终打断她，目光锐利，“核心职责是解决问题，以及，在问题出现时，稳定军心。”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进度可以调整，士气可以重振。但作为负责人，你自己不能先乱。你慌了，下面的人会更没底。遇到问题，分析它，解决它，承担它。这是你必须习惯的重量。”
没有安慰，没有共情，甚至没有具体的技术建议。
她只是在给她上课，一堂关于责任、关于心态、关于如何在风浪中掌舵的，冷静到近乎严苛的课。
曲松十怔怔地看着她，看着那双平静无波却蕴含着强大力量的眼睛。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了一下，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清醒的钝痛。
她忽然明白了。
路回终下班时那个关于“吃饭了吗”的电话，此刻这番冷静的告诫，都不是不关心，而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支撑。
她在教她，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能够独当一面的负责人，而不是一个遇到困难就需要安抚和手把手指导的新人。
这种信任，比任何柔声安慰都更沉重，也更有力。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眼神里的那点迷茫和不甘渐渐被坚定取代。
“我明白了，姐姐。”她郑重地点点头，“明天，我会和小组一起，把问题啃下来。”
路回终看着她迅速调整好的状态，眼底深处那丝极淡的满意一闪而过。
她重新拿起报告，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嗯。茶要凉了。”
曲松十端起自己那杯温热的果茶，喝了一口，清甜的味道润泽了喉咙，也仿佛润泽了那颗因承担责任而有些干涸的心。
这个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