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府的西跨院被收拾出一间雅致的屋子,临窗摆着长案,案上搁着青瓷瓶、古铜炉,还有一套莹白的茶具。
杜若薇请的女夫子姓周,一手焚香挂画的技艺在京中颇有名气。
头一日教焚香,周夫子取出一块沉香,指尖捻着在火上慢慢炙烤,烟缕袅袅升起,散出清冽的香。“焚香贵在静,”她声音轻柔,“心不静,香就浮。”
李春英虽然没啥兴趣,但是人家来教了,她也学得专注,跟着夫子的样子转动沉香,动作稍显笨拙,眼神却沉静。
胖丫起初觉得新鲜,学着炙烤,可没一会儿就耐不住性子,手里的沉香烤得太过,冒出黑烟。
“小姐别急,”周夫子笑着帮她调整,“这香就像人的性子,得慢慢养,急不得。”胖丫重新凝神,看着烟缕缓缓缠上窗棂,倒也生出几分耐心。
学插花时,周夫子选了几枝山茶,教她们如何疏密搭配,如何让花枝在瓶中“站”得好看。
“插花要懂花性,就像待人,得知其性情,才好相处。”
李春英插的花规规矩矩,像田埂上排列整齐的庄稼。
胖丫却不拘于章法,倒有种野趣,惹得周夫子点头:“有几分灵气。”
周夫子教她们品鉴古画,从笔触讲到意境。
胖丫看着画里的山水,这些她早就跟着秦老先生学过了。
点茶最是复杂,碾茶、调膏、注水、击拂,一步都不能错。
胖丫握着茶筅击拂,手劲没轻没重,茶汤溅得满案都是。
李春英却学得稳当,茶汤打出的沫饽绵密如积雪,连周夫子都赞:“李夫人手巧,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我哪是什么天赋,这都是常年累月做饭练出来的”,所以力度才把握的刚刚好。
杜若薇来看她们课业,胖丫点的茶虽不算完美,沫饽却也成形。
胖丫兴奋的拉过杜若薇:“嫂嫂你看,我现在能打出三层沫饽了,厉害吧”。
周夫子在旁道:“学这些不是为了比高下,是为了养心性。李夫人能静得下来,姑娘活得通透,都是好的。”
这些日子的西跨院,总飘着淡淡的香。
周夫子立在胖丫身后,看着画纸上那抹跃然的朱砂点景,捻须笑道:“好!这红点把画气都提起来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真切的赞许,“姑娘有灵气,不拘泥技法,画由心生,这是最难得的。”
胖丫攥着画笔,腰杆挺得笔直。
点茶时,她学会了在茶沫未消散时,用茶勺蘸着清水在上面画小花朵,小鸟,倒添了几分趣致。
周夫子见了直说:“茶有茶趣,画有画趣。”
胖丫把最后一笔茶沫画完,一条小鱼呈现在茶盏里。
看着桌上散乱的茶具,忽然觉得没了兴致。
这些天跟着夫子学了不少新鲜玩意儿,可都学会了,就不用重复练习了。
她本就不是为了和谁比个高下学的,不过是跟着凑个热闹而已。
“大嫂,”她拽着杜若薇的袖子晃了晃,眼睛亮晶晶的,“这些我都学会啦,再练就该腻了。咱们出去逛一逛好不好?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杜若薇闻言揉了揉她的头发:“行。”
胖丫立刻欢呼起来往外跑,差点撞翻门口的花架。
杜若薇在后面笑着喊:“慢些跑!等等我和二婶”。
杜若薇牵着胖丫的手,身后跟着两个拎包的仆妇,先往珍品阁去。
鎏金匾额在阳光下晃眼,推开雕花木门,琳琅满目的珠宝立刻涌进眼帘,红的珊瑚珠串绕着银丝,白的珍珠缀在点翠簪头,还有鸽血红的宝石戒指,被锦盒托着,格外耀眼。
“来看看这个。”
杜若薇从柜台里取出一支白玉簪,簪头雕着缠枝莲,玉质温润得像浸过泉水。
她抬手替胖丫簪在发间,对着铜镜转了转,“配你那件绿裙正好。”
胖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