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比宁姮想象得年轻许多,瞧着不过三十许人。
性子也和婉可亲,丝毫没有太后的架子,甚至还笑呵呵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哀家瞧着,这孩子怕是有四个多月了吧?稳婆可备下了?”太后语气慈爱。
陆云珏温声答道:“快四个半月了,稳婆、乳母皆已候着,娘娘放心……”
他回答得细致周全,仿佛这孩子真是他的一般。
宁姮全程在旁边坐着,竟然有些插不上话。
她原先还以为能登上太后位置的,必定是个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的厉害角色。
却没想到,眼前这位太后如此平易近人。
更没想到的是,从皇帝太后,再到她那位大长公主婆母,似乎全都对她这个带着“遗腹子”嫁进来的新妇接受良好。
宁姮思忖,原来,竟是她思想太过保守了不成?
这皇室瞧着倒不怎么迂腐陈旧。
宁姮不知道的是,昌平大长公主虽是太后的小姑子,然而两人出身云泥之别。
昌平出生便是顺帝的嫡长女,荣宠万千,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而那时的太后还只是个倚梅园里不起眼的小宫女,只在冬日去各宫送梅花的时候,远远跪在雪地里,怯怯地瞧见过那位高贵嫡公主的背影。
后来,她的儿子意外替临渊挡了那杯毒酒,太后是又愧疚又害怕,生怕大长公主因此迁怒于他们母子。
宫里的孩子虽都是皇子,但皇子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她的临渊只有个宫女出身的卑微母亲,无依无靠,而陆云珏的母亲是当时权倾朝野的昌平长公主,父亲更是新科探花,前途无限。
然而,昌平并未责难赫连𬸚,只是在顺帝驾崩后,以雷霆手段揪出了当初下毒的刘妃及其党羽。
将其五马分尸后,又片成了三千六百人肉片喂狗。
其手段之狠戾酷烈,令阖宫惊骇,朝野震动。
从此,昌平大长公主之名,真正达到了可止小儿夜啼的程度。
哪怕如今儿子登基成了皇帝,自己成了太后,面对昌平大长公主时,太后心底深处仍是敬而远之,并怀着难以消弭的愧疚。
也因此,她几乎是把陆云珏当成了自己另一个亲生儿子来疼爱和补偿。
爱屋及乌,对宁姮自然也和颜悦色。
接下来,就孩子孕期注意事项、产后调理等话题,陆云珏和太后展开了深入而细致的讨论,一个比一个懂得多。
宁姮听得叹为观止。
只是中途说了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