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些沮丧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两……两位前辈，是想要去无序深渊附近吗？”
叶凡转头，看到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灰色袍子、脸上带着些许污渍的少年，正紧张地看着他们。这少年修为只有筑基初期，在这亡命徒集市里显得格格不入。
“你有门路？”叶凡挑眉。
少年连忙点头，小声道：“我……我爷爷有一艘老旧的‘破界舟’，虽然速度慢了点，防御也一般，但经常去无序深渊外围采集‘虚空苔藓’，对那片区域比较熟悉。如……如果两位前辈不嫌弃，可以租用我们的船，我爷爷可以当向导。价格……价格好商量。”
叶凡和墨菲斯对视一眼。破旧，慢，防御一般……听起来很不靠谱。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这少年看起来不像说谎。
“带我们去看看船。”墨菲斯开口道。
少年脸上露出喜色，连忙在前面引路，带着他们穿过几条狭窄脏乱的小巷，来到了黑市边缘一个停靠着各种奇形怪状飞行法器的破烂码头。
在一堆看起来像是废铜烂铁的法器残骸中，停泊着一艘只有七八米长、通体布满锈迹和修补痕迹的木制小舟。舟身上刻画着一些早已黯淡的防护符文，船头挂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叼着个烟斗的老者，正蹲在船边敲敲打打。
“爷爷，有客人想租船去无序深渊！”少年跑过去喊道。
老者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叶凡和墨菲斯，吐出一口烟圈：“去外围？一百上品灵晶，不包回程。遇到规则风暴或者空间乱流，各自逃命，船损自负。”
一百上品灵晶！叶凡差点跳起来，这比他全身家当都多！
“用这个抵如何？”墨菲斯忽然开口，手中多出了一小块指甲盖大小、散发着微弱星芒的碎片——正是之前任务获得的星核残屑淬炼后剩下的一点边角料。
老者看到那星核残屑，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接过仔细感知了片刻，点了点头：“够了。上船吧。”
叶凡松了口气，同时对墨菲斯的家底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艘名为“老伙计”的破界舟，晃晃悠悠地驶离了黑市码头，朝着远方那片光怪陆离、仿佛能将一切吞噬的混乱空域——无序深渊的方向，慢吞吞地飞去。
叶凡站在船头，看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如同巨大伤口般撕裂在虚空中的扭曲景象，感受着怀中定神珠传来的微弱凉意，以及脑海里系统不断刷新的债务提醒，心中五味杂陈。
这寻找契约之影的路，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且昂贵。他只希望，这趟冒险，能够物有所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