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午后阳光柔和,凌笃玉正在院里那棵老桂花树下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从空间里取出的书翻看,就听见隔壁院门开了,接着自家院门就被敲响了。
“丫头!在屋里头不?”
是金婆婆那响亮又带着点急切的声音。
凌笃玉放下书,起身走到门后:
“在呢,金婆婆。”
她拉开院门。
只见金婆婆和她家老头子曾爷爷都站在门外。
金婆婆穿着一身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沉香色布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曾爷爷则是一身褐色长袄,手里还拄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
老两口脸上都带着过节特有的喜气和期盼。
“哎呦,可算没出门!”金婆婆一见凌笃玉,就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走走走,赶紧的,跟婆婆一起去玉带河主河那边!”
“去晚了,好位置都让旁人占去喽!”
凌笃玉今天本想不出门,此刻被金婆婆热情地拉着,有些犹豫。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还是那套陶妈给的深青色细棉布衣裙,连头发都只是用一根素银簪子简单挽着。
“婆婆,我……我就这样去?”凌笃玉下意识地想推辞,“人太多了,我有点……”
“哎呀,这有啥!”金婆婆不由分说,轻轻拽着她往外走,“瞧瞧,这衣裙多素净,好看!”
“咱是去看灯会又不是去比美!人多才热闹嘛!”
“你一个人在家多闷得慌,跟我们一起也有个照应!”
曾爷爷在一旁也帮腔道:
“是啊丫头,一年就这一次,热闹着呢,去看看,不亏。”
凌笃玉看着老两口真诚热情的目光,实在不忍心再拒绝。
毕竟,入乡随俗,太过特立独行反而引人注意。
“那……好吧,麻烦婆婆和曾爷爷等我一下,我锁个门。”
她转身回屋,迅速检查了一下门窗,又将匕首贴身藏好,这才出来仔细锁好了院门。
“这就对嘛!”
金婆婆眉开眼笑,亲热地挽着凌笃玉的胳膊,曾爷爷则拄着棍子笑眯眯地跟在旁边,三人一起朝着城中心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果然人渐渐多了起来。
男女老少都是穿着各自最好的衣服,脸上带着笑容走向玉带河的主河道。
金婆婆是个闲不住的,拉着凌笃玉话匣子就打开了:
“丫头,你是不知道,看见你啊,我就想起我家那小子了。”
“他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总爱跟在我们屁股后头来看灯会,那会儿皮得很,一眨眼就找不着人影,可把我给急的!”
凌笃玉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
“后来啊,他长大了,非要去外面闯荡,说什么男儿志在四方……”
“这一走就是好几年喽,就在南边做些小买卖,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金婆婆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思念,“现在就剩我们老两口守着空落落的院子。”
“怎么会不想他啊,可这老胳膊老腿的,也经不起长途跋涉去看他喽……唉,儿大不由娘啊!”
曾爷爷在后面咳嗽两声,慢吞吞地说:
“老婆子,你又来了……孩子有出息是好事,总比窝在咱这小地方强。”
“我知道是好事!可我就是想嘛!”金婆婆嗔怪地回头瞪了老头子一眼,又转回来对凌笃玉说,“丫头,你说是不是?”
“这人老了,就盼着个团圆热闹……”
凌笃玉听着金婆婆絮絮叨叨的聊着家长里短,看着她眼中真切的思念,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她想起了陶妈和小铃铛,想起了萧鼎…..想起了漠城那个短暂给予她温暖的“家”。
轻轻“嗯”了一声,凌笃玉低声道:
“婆婆,您儿子在外面平安顺利就是最好的了。”
“是啊,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