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凌微、周先生、阿木、铁牛,四双眼睛死死盯着桌上那块刻着疑似王八图案的木牌,仿佛那不是木头,而是一颗随时会炸的雷。
凌微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麻。
【大哥!
你送礼就送礼,送个王八是几个意思啊?!
还一人送一个?雨露均沾啊?!
这哪是故人,这是仇人吧?!
】
周先生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公子…此事恐怕…大有蹊跷。
这‘故人’此举,不像相助,倒像是…要将水彻底搅浑,甚至…祸水东引,坐山观虎斗。”
凌微欲哭无泪:“我现在觉得他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
现在怎么办?赵爷也收到了王八,肯定气得跳脚,我们这时候拿着另一个王八去找他,说‘爷,你看我这也有个王八,我们是一伙的’?他信吗?他不得把我们当挑衅的直接剁了?”
原本就不靠谱的“碰瓷计划”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王八惊魂”
,瞬间难度飙升到了地狱级别。
四人再次陷入沉默,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良久,阿木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或许,这未必完全是坏事。”
凌微和周先生同时看向他。
阿木分析道:“陈五爷和赵爷同时收到‘王八’,说明这并非针对某一方。
送信之人意在制造混乱,挑动双方更深的矛盾。
既然如此,双方此刻必然神经紧绷,互相猜忌,但也更急于查明真相。”
他看向凌微:“公子原本的计划,是假意投靠,提供‘陈五爷的秘密信物’(木牌)作为投名状。
现在,我们或许可以换个说法。”
“怎么说?”
凌微赶紧问。
“我们就说,我们无意中截获了这件东西(木牌),并现了有人欲同时对陈五爷和赵爷不利的阴谋(王八事件)。
我们因窥破此事而被追杀,走投无路,特来向赵爷示警,并献上此物,以求庇护。”
阿木缓缓道,“如此,我们将自己从‘拥有秘密信物的人’,转变为‘揭露阴谋的示警者’,姿态更低,也更合理。
至于这王八图案为何一样,正好推给那幕后之人,说是其挑衅的标志。”
凌微听得眼睛越来越亮!
【人才啊!
阿木!
逻辑鬼才!
这都能圆回来?!
】
周先生也捻着胡须沉吟:“嗯…如此说法,确实更能取信于人。
将我们自身置于更被动和受害的位置,反而减少了刻意投靠的嫌疑。
只是…这其中的度需把握好,既要显得我们有用,又不能显得我们知道得太多,惹来杀身之祸。”
“就这么办!”
凌微一拍大腿,瞬间恢复了活力,“反正横竖都是险,不如赌一把!
赌赵爷现在更想知道是谁在搞鬼!”
计划调整完毕,虽然依旧前途未卜,但总算有了个新的方向。
周先生再次出门,进一步确认听雨楼的情况和赵爷今日的情绪状态。
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
凌微在屋里来回踱步,一会儿觉得自己勇气可嘉,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终于,周先生回来了,面色依旧凝重,但带回一个消息:赵爷确实还在听雨楼,而且据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手下人都战战兢兢。
“时机…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
周先生苦笑,“赵爷正在气头上,但或许也更愿意听点能转移他怒火的消息。”
“管不了那么多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走!”
凌微把心一横,拿出那包神秘的粉末(她觉得这玩意儿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当烟雾弹用),又将木牌揣好,带着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的悲壮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