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艄公沙哑的询问和阿箬看似天真无邪的建议,像两把冰冷的匕,瞬间抵住了凌微的后心。
冷汗“唰”
地一下浸透了她的内衫。
【他们怎么知道石塘镇?!
我明明只和阿箬在洞里说过!
难道隔墙有耳?还是说…阿箬根本就是故意说给这个老艄公听的?!
他们是一伙的?!
】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周先生、阿木和铁牛也瞬间绷紧了身体,手悄悄按住了各自的武器,船舱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阿箬仿佛没察觉到这紧张的气氛,依旧晃着腿,歪头看着凌微,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真”
的好奇:“凌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去不去嘛?听说那镇子虽然破,但河神庙的签很灵验哦,不去求一签问问吉凶?”
凌微死死盯着阿箬,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但那笑容看起来无懈可击。
她又看向那个沉默的老艄公,斗笠压得很低,只能看到布满皱纹的下巴和干瘪的嘴唇。
去,还是不去?
这明显是个陷阱。
对方对他们的行踪和目的了如指掌,特意在此等候,引他们去石塘镇,必然有所图谋。
但不去呢?在这条孤立无援的小船上,面对深浅不明的阿箬和这个神秘的老艄公,他们又有几分胜算?强行反抗,结果可能更糟。
凌微的大脑飞运转,权衡利弊。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既然…既然顺路,去看看…也无妨。
正好…我也想去求个签,问问前程。”
她选择了虚与委蛇,暂时顺从,争取时间和机会。
至少,到了镇上,人多眼杂,或许能找到脱身的机会。
阿箬立刻拍手笑道:“太好啦!
老伯,那就先去石塘镇码头!”
老艄公低低地“嗯”
了一声,调整了一下船帆,小船朝着一条支流岔道驶去。
接下来的航程,气氛诡异而沉默。
凌微四人高度警惕,阿箬却像是真的去游玩一般,时不时指着岸边的水鸟或风景叽叽喳喳评论几句。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座看起来颇为古旧、炊烟袅袅的临河小镇出现在眼前。
码头不大,停泊着几艘渔船和货船,镇上的房屋大多低矮,显得有些寂寥。
这里,就是石塘镇。
小船缓缓靠岸。
“到啦!”
阿箬第一个跳上岸,伸了个懒腰,“坐船坐得我骨头都僵了。”
凌微四人跟着下船,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稍微松了口气,但警惕丝毫未减。
老艄公将船缆系好,低声道:“老朽在此等候。”
便坐在船头,拿出旱烟袋抽了起来,不再看他们。
阿箬自来熟地拉起凌微的手:“走啦走啦,凌姐姐,我带你去河神庙!”
她的手心温热,甚至有些汗湿,但凌微却感觉像被毒蛇缠住,浑身不自在,又不敢挣脱。
周先生三人紧紧跟在后面,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镇子确实不大,街道上行人不多,大多面色淳朴,看起来并无异常。
河神庙就在码头不远处,正如阿箬所说,有些破败,门楣上的漆都剥落了,但香火似乎还行,门口有个卖香烛的老妪。
阿箬跑去买了几炷香,塞给凌微一炷:“来来来,既来之则安之,拜拜总没坏处。”
凌微硬着头皮,跟着阿箬走进庙内。
庙里光线昏暗,供奉着一尊面容模糊的河神像,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和潮湿的气味。
阿箬像模像样地跪在蒲团上拜了拜,然后跑去摇签筒。
凌微则心不在焉地敷衍着,眼睛不断瞟向庙外,寻找着可能的逃生路线或者接应迹象(她内心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谢景行或者那个斗笠人能突然出现)。
然而,什么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