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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月却仿佛早有预料,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殿下需要何种墨宝?或是何种旧物?”
冷锋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双手奉上:“殿下呓语含糊,只依稀听得‘平安’、‘江南’等字眼。
具体何物,属下亦不知,但凭三小姐心意。
殿下还曾提及…若三小姐不便,有一故人托付之物,或可暂借一用。”
故人托付之物?!
凌微心中猛地一跳!
萧辰指的是…那个铁盒?!
账册?!
他果然一直惦记着!
甚至不惜用这种蹩脚的理由来试探,或者说,索要?!
苏清月接过纸条,并未打开,只是捏在指间,语气平淡:“七殿下病中尚念旧情,实在令人感佩。
此事我知晓了,容凌三小姐稍作准备。
冷侍卫请先回吧,东西备好,自会派人送至贵府。”
冷锋也不多言,再次行礼:“有劳苏小姐,凌三小姐。
属下告退。”
说完,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冷锋一走,凌微立刻急道:“苏姐姐,他这分明是…”
“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清月展开那张纸条,上面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
“他要的不是墨宝,也不是旧物,是一个态度,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
“合作的信号。”
苏清月眸光深邃,“他是在告诉我们,他知道‘玄夜’找过我们,也知道孙嬷嬷遇害。
他‘昏迷’不便,但需要与我们互通声气,联手应对。
而信物,就是彼此信任的纽带。”
凌微恍然大悟:“所以,他想要账册作为抵押?或者…作为合作的诚意?”
“未必是想要账册本身。”
苏清月分析道,“他可能只是想确认账册确实在我们手中,并且我们愿意在此事上与他共享信息。
毕竟,账册牵扯太大,他也不敢逼得太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给他吗?”
“给,但不能全给。”
苏清月当机立断,“抄录账册中关于王氏和凌侍郎的部分,以及几个无关紧要的官员名字,做成一份‘残卷’,连同你随身的一件普通旧物(比如一方旧帕子),给他送过去。
既回应了他的‘请求’,也保留了我们的底牌,更暗示了我们手中掌握着更关键的部分。”
凌微佩服得五体投地,姜还是老的辣!
事不宜迟,凌微立刻回到房中,找出阮姨娘留下的那方绣着兰草的旧帕子(并非赵姨娘给的那方),然后按照苏清月的指示,开始抄录账册内容。
当她提笔蘸墨,看着账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记录时,孙嬷嬷惨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一股怒火混合着决心涌上心头。
她不仅要报仇,还要揭开所有的黑暗!
很快,一份精心“加工”
过的账册残卷抄录完毕。
凌微将它和那方旧帕子一起放入一个普通的锦盒中,交给苏清月。
苏清月检查过后,唤来影七,低声吩咐了几句。
影七领命,带着锦盒悄然离去。
东西送出去了,但凌微的心并未放松。
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萧辰收到东西后,会作何反应?“玄夜”
得知此事,又会如何动作?还有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害死阮姨娘的真凶…
就在她心绪不宁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瓦片被碰落的脆响。
“谁?!”
凌微和阿箬同时警觉!
一道黑影如同大鸟般从屋檐落下,轻巧地翻窗而入,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出一丝多余的声音。
来人一身夜行衣,身姿挺拔,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深邃明亮的桃花眼。
看到这双眼睛,凌微瞬间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惊得差点叫出声——
“谢景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