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特高课档案室。
尘封的卷宗气味和桐谷健二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他没有开灯,只是任由窗外惨白的月光,照亮手中那份关于“万家镇遇袭事件”
的报告。
报告写得滴水不漏。
时间、地点、经过,都清晰明了。
结论是:八路军狙击手蓄意刺杀,樱羽宫道康殿下临危不乱,皇军卫队反应神,伪军营长黄伟忠“不幸”
为殿下挡枪,英勇殉国。
桐谷健二的指尖,在那“不幸”
两个字上轻轻划过。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樱羽宫道康那张脸。
那张脸在面对他的质问时,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能将一场惨败,扭曲成一次战略上的“成功验证”
。
这不是一个养在深宫的贵族该有的反应。
桐谷健二像一条蛰伏的蛇,耐心地梳理着每一丝线索。
从这位亲王抵达山西开始,每一件事都透着诡异。
送上门的骑兵营、拱手相让的根据地、被精准狙杀的坂田旅团。
每一个“意外”
,最终的受益者都是八路军,而樱羽宫道康本人,却总能以一个“完美受害者”
或“高瞻远瞩的设计者”
的身份,摘得干干净净。
他将报告放回原处,没有留下任何翻动过的痕迹。
他知道,从卷宗里找不到答案。
答案,在那个人的身上。
他需要等待,等待这条真正的毒蛇,露出下一次獠牙。
而他,会是那个最耐心的猎人。
晋西北,独立团新驻地。
缴获的日式牛肉罐头炖了满满一大锅土豆,香气飘出几里地。
院子里,李云龙正拿着用坂田的指挥刀鞘,当筷子夹起一块滚烫的土豆,烫得龇牙咧嘴,却又舍不得吐出来。
“他娘的,还是小鬼子的罐头带劲!”
李云龙含糊不清地嚷嚷,“等开春了,老子就拿这玩意儿当地主,顿顿吃这个!”
一营长张大彪正给新兵们分子弹,听到这话,咧嘴笑道:“团长,要说咱们家的第一笔,还得是万家镇那个骑兵营。
没有那几百匹马,咱们接收地盘都得跑断腿。”
这话头一起,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可不是嘛!
那天真他娘的险!”
一个老兵拍着大腿,“就听‘啪’的一声,鬼子那个伪军营长,脑浆子都崩出来了!”
“要说神,还得是咱团新来的神枪手,王根生!”
有人朝着角落里一个正在擦枪的年轻士兵喊道,“根生,再给大伙儿说说,那天你是怎么一枪把那汉奸给崩了的?”
那个叫王根生的士兵,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点腼腆。
他被众人一起哄,脸有点红,站起来挠了挠头:“团长,营长,俺……俺其实那天打歪了。”
“打歪了?”
李云龙一口土豆咽下去,来了兴趣,“打歪了还能把鬼子营长干掉?你小子蒙的吧?”
“不是蒙的!”
王根生有些着急,比划起来,“俺在山坡上瞄了半天,就瞄准那个穿得跟花孔雀似的日本大官了。
俺寻思着,干掉一个大官,比打十个小兵都值。
俺都把气憋匀了,准星稳稳地套在他脑门上,眼瞅着就要扣扳机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懊恼和困惑的神情。
“可就在俺要开枪那一瞬间,那个‘花孔雀’,他娘的跟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突然扭过头,跟旁边那个伪军官说了句话。
就这么一扭头,俺的子弹就从他脸旁边擦过去了,正好打在那个伪军官的太阳穴上。”
王根生一屁股坐回石头上,闷闷地说:“俺要是手再快一点点,崩了的就是那个日本大官了。
可惜了。”
院子里,战士们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