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特高课。
桐谷健二的办公室里,烟味浓得能呛死人。
他面前的山西地图上,用红蓝铅笔画满了各种标记,像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
蛛网的中心,就是老槐树胡同。
他没有下令突袭,也没有派人盘查。
疯狗才会见人就咬,而他,是猎人。
猎人,有的是耐心。
“把所有盯着樱羽宫的人,都撤回来。”
他对着电话,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电话那头是片刻的沉默,然后是下属迟疑的“哈伊?”
。
“我说,撤回来。”
桐谷健二重复了一遍,不带任何情绪,“从现在起,我的人,只做一件事。
给我盯死老槐树胡同那家包子铺。
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出现在那条街上,我只要知道,每天,有几只老鼠,从哪个洞口,钻进了那家铺子。”
他挂断电话,拿起桌上一张空白的报告纸,在上面缓缓写下两个字:老王。
他不知道这个“老王”
是谁,但他知道,那个卖炒栗子的小贩,就是解开这盘死局的线头。
道康殿下那看似仁慈的赔偿,就像巨蟒在捕猎前,用身体轻轻触碰了一下猎物。
那不是安抚,是标记。
根据地,386旅旅部。
一盏昏暗的马灯下,旅长正捏着那枚从太原送来的梅花簪,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旁边,旅政委的脸色同样凝重。
“一个日本亲王,要指挥我们在太原的地下组织?”
政委的声音里满是怀疑,“这太荒唐了!
这简直是把我们的同志往火坑里推!
我不同意。”
“我也觉得荒唐。”
旅长把簪放在桌上,又拿起另一份电报,这份电报的纸页边缘,已经有些卷曲,“可这份情报,不荒唐。”
电报上,是关于日军即将动“晋中肃正”
大扫荡的紧急预警。
三个师团,铁滚扫荡,规模空前。
旅长站起身,在屋里踱着步。
“李云龙刚捅了山本一木的马蜂窝,筱冢义男就调集重兵要来报复。
这个时间点,太吻合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政委,“我们现在在太原,就是个瞎子。
而这个‘妖怪’,他已经证明了,他能让我们看见东西。
他把山本特工队的位置,标得比咱们自己画的地图都清楚。”
政委沉默了。
他知道,旅长说的是事实。
“可万一是陷阱呢?更大的陷阱!”
“打仗,哪一步不是在走钢丝?”
旅长一拳砸在桌上,震得马灯跳了一下,“我们现在,需要一双眼睛!
哪怕这双眼睛,长在魔鬼的脑袋上!”
他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一行字。
“回电。
告诉苏砚秋同志,暗号我们收到了。”
他顿了顿,加上一句,“告诉她,我们会听,但怎么做,我们自己决定。
那把刀,得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纸条上的回令暗号,只有一句诗。
“梅花香自苦寒来。”
独立团,山洞。
李云龙正抱着一挺p18,眉开眼笑地给枪管上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孔捷和丁伟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堆成小山的战利品,琢磨着怎么才能多捞点好处。
“老李,你看你这骑兵营,人手一杆冲锋枪都富余,匀给我一个连的装备呗?”
孔捷搓着手,一脸谄媚。
“滚蛋!
想屁吃呢!”
李云龙眼皮都没抬,“这是老子拿命换来的,一颗子弹都别想!”
就在这时,赵刚拿着电报,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刚吞了只苍蝇。
“都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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