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第一军司令部。
作战室里,筱冢义男正盯着沙盘上那条代表“鲸鱼陷阱”
的中路,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残酷的笑意。
他已经能想象到,李云龙的部队一头撞进来,然后被钢铁和炮火撕成碎片的场景。
一名通讯参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帽子都跑歪了,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将军阁下!
急电!
榆次……榆次仓库……”
“榆次仓库怎么了?”
筱冢义男不悦地皱起眉,“被几只苍蝇骚扰了?”
“不是骚扰!”
通讯参谋几乎要哭出来,“是被……被八路主力端了!
火……火烧了半边天!
所有物资……全完了!”
“纳尼?!”
筱冢义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一把揪住通讯参谋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你再说一遍!
榆次怎么了?!”
“仓库……没了……粮食、弹药、被服、药品……还有刚运到的一个大队的卡车……全都没了!”
作战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参谋都僵在原地,不敢呼吸。
筱冢义男松开手,通讯参谋瘫软在地。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了沙盘上。
代表着日军精锐师团的蓝色小旗,被他撞得东倒西歪。
他不是在等李云龙咬钩。
他在等鱼上钩的时候,自己的鱼塘,被人从底下掏空了!
“李云龙……”
筱冢义男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他猛地一挥手,将整个沙盘扫落在地。
木制的山川模型、精致的兵牌、红蓝铅笔,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八嘎呀路!”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在狼藉的作战室里咆哮。
他原以为自己是设下陷阱的猎人,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被戏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李云龙不仅没进他的陷阱,还在他家后院放了一把火,把他过冬的粮食都烧光了。
这已经不是战术上的失败,这是奇耻大辱。
就在这时,作战室的门被推开。
道康走了进来,他军容严整,脸色却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
与“痛心”
。
他身后,悠真低着头,不敢看司令官那张扭曲的脸。
“将军阁下,我听说了榆次的事。”
道康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疯狂。
筱冢义男猛地回头,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盯住道康。
这个陷阱,是道康提议的。
“殿下!”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血腥味,“你不是说,那是一条鲸鱼吗?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仓库会被烧光!”
“因为我们所有人都低估了李云龙。”
道康没有丝毫退缩,他走到一片狼藉的沙盘前,弯腰捡起一枚代表独立团的、已经被踩扁的红色小旗。
“我们以为他是一条贪婪的狼,只会盯着眼前的肥肉。
但我们都错了,他是一头狡猾的狐狸,更是一头凶残的疯狗!”
道康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义愤填膺”
的怒火。
“他用东、西两线的佯攻,吸引了我们所有的注意力,让我们坚信他会来中路。
而他的主力,却像一把淬毒的匕,从我们最松懈的背后,插进了我们的心脏!”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筱冢义男的怒火上。
是啊,不是计划的错,是对手太狡猾了。
道康将那枚残破的红旗,重重地拍在筱冢义男面前的桌子上。
“将军阁下,这不是失败,这是战争!
敌人用卑劣的手段,羞辱了帝国军人。
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