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情报的巨大价值冲淡了大半。
如果这份情报是真的,他不仅能将功补过,甚至可以在晋中,给八路军布下一个反包围的陷阱!
“殿下,”
桐谷健二忽然开口,声音平直,没有任何温度,“您是说,在李云龙数千人的包围圈里,您不仅成功逃脱,还冲进了他的指挥部,并且‘恰好’拿到了这份最重要的文件?”
他加重了“恰好”
两个字的音。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筱冢义男也从狂喜中冷静下来,他看着桐谷健二,又看向道康。
是啊,这太巧了。
巧合得像一个写好的剧本。
道康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桐谷健二。
那双眼睛里,瞬间迸出的不是心虚,而是一种被质疑、被侮辱后的滔天怒火。
“桐谷少佐。”
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扯开自己手臂上的绷带,露出那道翻卷的伤口。
“这道伤,是我在冲出山洞时,被八路军的刺刀划的!”
他又指了指隔壁床上昏迷不醒的悠真。
“他身上的弹片,是为了替我挡住追兵的机枪留下的!”
他最后指向门口,那里仿佛站着两个看不见的英灵。
“我仅剩的两名护卫,他们的尸体现在还躺在李云龙的山洞里!
你现在,是在质疑我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东西吗?!”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因为激动而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那份属于皇室的骄傲,与战败军官的屈辱和愤怒,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殿下,请息怒!”
筱冢义男连忙上前扶住他,“桐谷君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出于谨慎。”
“谨慎?”
道康一把推开筱冢义男的手,踉跄着走到桐谷健二面前,几乎是把脸凑到了他的镜片前。
“李云龙的兵,可以在六百米外,精准地打掉我身边的人!
他的部队,可以在十分钟内,全歼我一个运输车队!
而我们呢?我们的皇协军在卖国,我们的军官在内斗!”
他指着自己,又指着桐谷。
“我,一个皇室亲王,在前线九死一生,为帝国带回了唯一能洗刷耻辱的机会!
而你,一个躲在太原办公室里的特高课,却在这里质疑我的忠诚?!”
“桐谷健二!
你告诉我,你凭什么?!”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桐谷健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能感觉到对方喷在自己脸上的气息,能看到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名为“演技”
的味道。
但他没有任何证据。
对方的逻辑是完美的。
一个骄傲的、涉世未深的军事天才,在遭遇了奇耻大辱后,做出任何疯狂、不合常理的举动,都是“合理”
的。
这份情报,就是他挽回颜面、证明自己的唯一稻草。
他当然会拼了命地去拿。
“殿下,我为我的失言,向您道歉。”
桐谷健二微微低头。
道康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床边,因为脱力而险些摔倒。
筱冢义男狠狠瞪了桐谷健二一眼,然后立刻换上关切的表情,亲自为道康倒了一杯水。
“殿下,您好好休息。
这份情报,我会立刻让参谋部进行分析。
如果属实,这次,我一定要让李云龙,血债血偿!”
他拿着那份文件,如获至宝地转身离去。
桐谷健二跟在他身后,在走出病房,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回头,隔着门上的小窗,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重新躺回床上的背影。
他知道,筱冢义男已经吞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