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特高课办公室。
桐谷健二站在窗前,窗帘只拉开一道窄缝,像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
外面司令部的喧嚣,传到这里,被厚重的墙壁过滤得只剩下模糊的嗡嗡声。
他身后,一名下属如影子般垂站立。
“去给柏林站电。”
桐谷健二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我要樱羽宫道康在德国留学期间的所有资料。
他的导师、同学、经常去的咖啡馆、借阅过的每一本书。
我要知道,他的思想,是在谁的课堂上,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哈伊。”
“另外,”
桐谷健二转过身,昏暗的光线在他镜片上划过一道冷芒,“从课里挑一队精干的人,换上便装,渗透到十里坡周边。
我不要他们参与筱冢将军的围剿,我只要他们看。”
下属有些不解:“少佐,看什么?”
“看戏。”
桐谷健二坐回他的皮椅,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看李云龙怎么来,看我们的军队怎么打。
最重要的是,看这场戏里,有没有不该出现的演员,或者……有没有人,在指挥我们看不到的另一出戏。”
他没有明说,但他怀疑的,是那份太过完美的作战计划,是那个被激怒得恰到好处的皇室亲王。
筱冢义男看到的是战功,他看到的,是一个挖好了、正散着诱人香味的陷阱。
他要当那个站在陷阱边上,冷眼旁观的人。
独立团团部。
山洞里,喜气洋洋。
新缴获的三百多匹战马,正由团里最有经验的老兵伺候着,刷毛喂料,宝贝得不行。
战士们路过马厩,都要伸长脖子看上几眼,那眼神,比看新媳妇还亲。
李云龙正叉着腰,对着刚被他任命为骑兵连连长的孙德胜吹牛。
“德胜啊,看见没有,这就是咱独立团的家底!
三百多匹马,一人双马都富余!
以后见了小鬼子的骑兵,别他娘的给我躲,给老子冲上去,用马蹄子踩他们的脑袋!”
孙德胜以前是石友三的骑兵,后来部队被打散了才加入八路,是个懂马爱马的汉子。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一个立正:“团长放心!
保证不给您丢脸!”
赵刚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汇总的情报,他拍了拍李云龙的肩膀。
“老李,别光顾着乐了,情况有点不对。”
李云龙回头,满不在乎地一摆手:“有什么不对的?马也到手了,伪军营长也报销了,这买卖做得,值!”
“我说的就是这个。”
赵刚把李云龙拉到地图边上,指着万家镇的位置,“从狙杀崔九,到你带队冲进去,前后衔接得太顺了。
就像是有人算好了时间,先把看门的狗打死,再打开大门,请我们进去牵马。”
“那可不!”
李云龙一拍大腿,得意洋洋,“咱那位‘客户’,讲究!
服务周到!
我看比晋绥军那帮抠抠搜搜的强多了!”
“我不是说这个。”
赵刚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筱冢义男不是傻子,他刚在野狼峪吃了大亏,现在又在万家镇丢了整个骑兵营,连亲王都差点遇刺。
他会善罢甘休?这口气他要是能咽下去,他就不是筱冢义男了。”
李云龙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嘿嘿一笑:“他咽不下去才好!
老子就怕他当缩头乌龟。
他敢伸手,老子就敢剁他的爪子!”
话音刚落,一个侦察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兴奋。
“团长!
政委!
大鱼!
大鱼动了!”
“说清楚!”
李云龙眼睛一亮。
“刚接到情报,太原、阳泉、榆次的鬼子,都有大动作!
鬼子步兵第四旅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