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中,某处无名山谷。
山下奉武少将举着望远镜,嘴角噙着一丝猎人般的冷酷。
视野里,八路军的阵地枪声零落,几处篝火暴露在夜色中,像黑丝绒上几点笨拙的补丁。
“一群连夜间隐蔽都做不好的土八路,也妄想与帝国皇军对抗?”
他放下望远镜,语气里满是轻蔑。
一名参谋躬身报告:“将军阁下,根据电讯侦测,敌军指挥部的信号就在前方三公里处的山坳里,非常活跃。
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哟西。”
山下奉武满意地点点头,“黑田君的骑兵联队已经就位了吗?”
“哈伊!
黑田联队已于半小时前抵达预定位置,切断了他们向西逃窜的所有路线。
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像烧红的烙铁,烫穿敌人的后背!”
“很好。”
山下奉武抽出指挥刀,刀锋在月光下反射出森白的光。
“告诉部队,准备收网。
这一次,我要把三八六旅的旅部,连同他们的旅长,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彻底碾碎!”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勋章在向自己招手。
阳泉的耻辱,十里坡的闹剧,都将在今夜,用八路军高级指挥官的鲜血来洗刷。
山谷深处,作为“肉馅”
的旅部直属队,正上演着一场奥斯卡级别的表演。
几台大功率电台开足了马力,报务员们正襟危坐,对着话筒用各种方言胡说八道,内容从“张寡妇家的鸡又下蛋了”
到“隔壁村的牛丢了没有”
,营造出一派指挥繁忙的假象。
阵地上,战士们按照命令,有一下没一下地放着冷枪,时不时还扔两颗手榴弹,炸点土烘托气氛。
一个警卫连的战士猫着腰凑到连长身边:“连长,咱就这么干嚎?啥时候开打啊?手都痒痒了。”
连长一巴掌拍在他钢盔上:“痒痒?痒痒就给老子搓泥去!
这是旅长亲自下的命令,咱们就是那根引诱鬼子上钩的香肠!
演砸了,旅长非把咱们剁了当肉馅不可!”
战士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嘴,只是心里嘀咕,这香肠当得,也太憋屈了。
而在山下奉武所构想的“铁壁合围圈”
之外,三支黑色的铁流,正沿着山脊和沟壑,无声无息地向前蠕动。
独立团的队列里,李云龙走在最前面,嘴里叼着根草根,脚下的步子又轻又快,像只夜行的狸猫。
“他娘的,走得比老太太逛庙会还慢!”
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孔捷和丁伟抱怨,“等会儿冲锋的时候,谁要是掉链子,老子就把他塞进炮筒里,打到太原去给筱冢义男拜年!”
孔捷白了他一眼:“你当这是平原上骑兵冲锋呢?这是摸鬼子的屁股!
动静大了,屁股没摸着,先挨一顿炮弹!”
“屁!”
李云龙把草根一吐,“老子现在是文化人了,懂不懂什么叫战术迂回?等会儿就让你们看看,咱独立团这三百多匹‘钢轨牌’的马蹄子,怎么把黑田重德那个狗日的骑兵联队,踩成铁饼!”
丁伟在一旁听得直乐,他拍了拍李云龙的肩膀:“老李,别光吹牛。
你那个‘财神爷’在太原城里替咱们顶雷,咱们这仗要是打不漂亮,可就真对不起人家送来的这份大礼了。”
提到“财神爷”
,李云龙的表情严肃了些。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队伍,战士们的脸上,在夜色中看不真切,但那压抑的喘息和武器碰撞的轻微声响,像一头即将出笼的猛兽。
他停下脚步,举起望远镜,看向远处那片被日军包围的山谷。
那里,是“香肠”
的开口。
而他们,就是准备扎紧袋口的那根绳,也是捅穿鬼子肚皮的那把刀。
“差不多了。”
李云龙放下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