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过一部分责任,让筱冢义男的怒火无处宣泄。
桐谷健二立刻插话:“殿下,问题不在于指挥,而在于情报!
您的计划,是建立在一个错误的、甚至是虚假的情报基础之上!”
“哦?虚假的情报?”
道康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健二君,我所使用的所有情报,都来自第一军参谋部,并且经过了将军您的亲自审阅。
难道你是在暗示,参谋部和将军,都被人蒙蔽了吗?”
一句话,就把桐谷健二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桐谷健二脸色一白,连忙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情报可能在某个环节,被泄露了!”
“这正是我要问的。”
道康的目光,终于直视桐谷健二,那眼神清冷而锐利,像两把手术刀,“健二君,身为特高课负责人,肃清内部的鼹鼠,保障情报安全,是你的要职责。
现在,一场绝密的斩行动,计划被敌人全盘掌握。
你不去追查泄密的源头,反而在这里,写一篇关于作战计划的‘剧评’。
你不觉得,你有些本末倒置吗?”
桐谷健二被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道康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追问:“我更好奇的是,那个‘唯一的幸存者’。
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帝国精英部队,在你的描述里,被一个团的土八路包围。
最后,全军覆没,却偏偏跑出来一个毫无伤的士兵,来讲一个条理清晰、细节完美的故事?”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在德国军事学院,我的教官告诉我,当战场上出现这种‘唯一的幸存者’时,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是神佑之子。
第二,他是敌人故意放回来的‘信鸽’,嘴里衔着敌人想让我们看到的故事。”
道康的目光,在筱冢义男和桐谷健二之间缓缓移动。
“将军,健二君。
你们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筱冢义男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桐谷健二。
道康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所有的疑窦。
是啊,为什么偏偏有一个幸存者?为什么这个幸存者的口述,和他桐谷健二的“观察报告”
,如此天衣无缝地吻合?这到底是调查,还是串供?
桐谷健二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
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铺垫,在道康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语面前,都显得那么拙劣和可笑。
他以为自己是剧评人,却现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戏里一个丑态百出的小丑。
“够了。”
筱冢义男终于开口,声音疲惫而沙哑。
他没有再看桐谷健二,而是对道康说:“殿下的分析,很有道理。
这件事,我会亲自下令彻查。”
他拿起那份桐谷健二呈上的“剧评”
,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纸篓里。
“健二君,你最近太累了。
太原城里的治安,就暂时交给城防司令部吧。
你先休息一段时间。”
这是夺权。
赤裸裸的夺权。
桐谷健二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仅没能把道康拉下水,反而把自己辛苦经营的一切,都赔了进去。
他行了个僵硬的军礼,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道康和筱冢义男。
“殿下,您认为,桐谷大狼……真的战死了吗?”
筱冢义男突然问。
道康走到窗边,看着桐谷健二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
“将军,一个活着的指挥官,和一个‘战死’的英雄,您觉得,哪个对帝国更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