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祖宗。
太原,第一军司令部,一间临时改造成的放映室里。
影山秀一坐在正中央的沙上,没有碰面前的红茶。
“殿下,我的时间很宝贵。
如果你的礼物,只是几件从战场上捡回来的破烂,我想我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道康没有理会他的催促,只是对身后的悠真打了个手势。
悠真将一部缴获的日制手摇摄影机,和一个铁皮片盒,恭敬地放在了影山秀一面前的茶几上。
“将军,这份礼物,确实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
道康的语气不疾不徐,“几天前,我军一支巡逻队在赵家峪外围,歼灭了一小股八路军的侦察兵。
从其中一名像是宣传干事的尸体上,现了这个。”
影山秀一的眉毛挑了一下。
道康继续说:“我们猜测,八路军或许是想记录下他们伏击派遣队的‘光辉战果’,用来宣传。
只可惜,他们的摄影师,没能活着把胶片带回去。”
影山秀一的目光,终于从道康的脸上,移到了那个铁皮片盒上。
他明白道康的意思了。
“放。”
他只说了一个字。
放映室的灯光暗了下来,手摇放映机出“咔哒咔哒”
的声响,一道光束投在白色的幕布上。
画面开始晃动,是黑白的,颗粒感很重。
镜头里,是赵家峪东侧的乱石坡。
画面摇晃得非常厉害,显然拍摄者正处在剧烈的运动中。
突然,无数火舌从那些“石头”
后面喷涌而出,重机枪的咆哮声即便隔着无声的胶片,也仿佛能震动耳膜。
影…影山秀一的身体微微前倾。
画面切换,能看到穿着日军作战服的士兵在弹雨中倒下,血肉横飞。
镜头捕捉到了一张张年轻士兵在死亡瞬间惊恐或扭曲的脸。
这不是演戏,这是真实的屠杀。
影山秀一的指节,无声地收紧。
突然,镜头对准了一个在乱石中指挥反击的日军军官。
他身形矫健,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不断用手势命令残存的士兵寻找掩体。
因为烟雾和距离,他的脸很模糊,但那身指挥官的军服,和那种悍不畏死的气势,清晰可辨。
正是桐谷大狼!
胶片上的桐谷大狼,带领着最后的十几名队员,退到一处被三面火力夹击的绝地。
能看到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而他依旧在用一支步枪还击。
最后,他扔掉了打空子弹的步枪,面对着潮水般涌上来的八路军士兵,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样东西。
一颗手雷。
镜头给了一个特写。
他拔掉了保险销,没有扔出去,而是紧紧地抱在了自己胸前。
他抬起头,似乎是朝着镜头的方向,露出一个轻蔑而疯狂的笑容。
下一秒,整个屏幕被一片刺眼的白光吞噬。
胶片结束了,放映机依旧在空转,出单调的“咔哒”
声。
放映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筱冢义男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知道这是假的,可这该死的真实感,让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影山秀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
这份“来自敌人”
的影像资料,以一种无可辩驳的姿态,将“桐谷大狼率部血战,最终与敌同归于尽”
的官方通告,变成了铁证。
桐谷健二的密报里那个“被俘”
的兄长,在这份铁证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一个幸存者的口述,如何能与敌人自己拍摄的影像相抗衡?
许久,影山秀一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愚蠢的土八路,想记录自己的功绩,却为帝国的英雄,留下了一座永恒的纪念碑。”
他站起身,没有再看任何人,径直向门口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