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的骑兵营,是在一片鸡飞狗跳和叫骂声中诞生的。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
马!
是你们的另一条腿!
是你们的兄弟!
不是你家炕上的婆娘,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临时开辟的马场上,孙德胜的嗓门吼得山谷都有了回音。
他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像一块烧红的铁。
一个刚从一营挑来的愣头青,学着电影里牛仔的样子,想一个飞身跨上马背,结果马屁股一撅,直接把他顶了个倒栽葱,摔得七荤八素。
“哈哈哈哈……”
周围的战士们笑得东倒西歪。
“笑!
笑你娘的腿!”
孙德胜冲过去,一脚踹在那愣头青的屁股上,“爬起来!
给老子绕着马场跑二十圈!
什么时候那匹马愿意让你靠近了,你再回来!”
他转过身,面对着那群还在偷笑的兵痞子,眼神像刀子一样。
“还有你们!
从今天起,你们吃饭、睡觉、拉屎,都得跟自己的马待在一起!
谁的马瘦了一两,老子就从他身上割二两肉下来补上!”
山坡上,李云龙和赵刚并排站着,看着这热闹的场面。
“老李,孙德胜这么练,是不是太狠了点?”
赵刚有些担忧,“战士们都是好样的,可他们毕竟没摸过马,这么搞,容易有抵触情绪。”
“狠?”
李云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却亮得吓人,“政委,你是不懂。
这马,跟枪一样,都是有脾气的。
你对它好,它关键时候能救你的命。
你糊弄它,它上了战场第一个就把你撂地上。
孙德胜这是在救他们的命!
这小子,是块好料!”
他大步流星地走下山坡,马场上的喧闹声瞬间小了下去。
李云龙走到那群新兵蛋子面前,背着手,挨个瞅了一遍。
“怎么?嫌孙营长练得苦?”
没人敢吱声。
“觉得自个儿都是冲锋陷阵的好手,摆弄不来这金贵的玩意儿?”
还是没人说话,但不少人的表情显然是默认了。
“行啊。”
李云龙点点头,指着不远处正在悠闲吃草的马群,“不想练的,现在就给老子滚回步兵连去!
骑兵营,老子不缺人!
但丑话说在前头,以后看着骑兵营的弟兄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缴获的洋玩意儿随便挑,你们可别眼红!”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都给老子听清楚了!
从今天起,孙营长的话,就是我李云龙的话!
谁敢阳奉阴违,耍滑头,别怪我李云龙不认人!
我让他去跟猪睡一个被窝!”
这番话,比孙德胜的任何军规都管用。
战士们一个个把胸脯挺得笔直,看向孙德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孙德胜看着李云龙,这个满身土匪气的团长,在他心里的形象,第一次变得清晰起来。
他郑重地敬了个军礼。
李云龙没回礼,只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新刀入鞘,严丝合缝。
太原,特高课办公室。
桐谷健二面前的桌上,只放着两样东西。
一张万家镇钟楼横梁上五角星划痕的拓片,和一份关于八路军独立团的最新动态简报。
他已经放弃了追查那个“北平口音的先生”
。
那条线索太完美,完美得像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陷阱。
他相信,那个真正的对手,绝不会留下这么拙劣的痕迹。
“少佐。”
一名宪兵推门而入,“我们安插在晋绥军那边的线人传来消息。
万家镇事件后,八路军独立团有一个叫王根生的小战士,受到了团长李云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