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街成了一条屠宰场里没冲干净的烂泥沟。
血水混着泥土,在青石板的缝隙里凝固成了暗红色。
战士们正在打扫战场,一个个都跟刚从血池子里捞出来一样。
他们把鬼子的尸体拖到一边,堆成一座小山,然后兴高采烈地扒着尸体上的装备。
“团长,这王八盒子的皮套子不错,比咱们的牛皮都软!”
“这双翻毛皮鞋是我的了!
谁也别跟老子抢!”
张大彪一脚踹开一个还在跟同伴争抢钢盔的战士,骂骂咧咧地喊:“都他娘的有点出息!
扒完了枪跟子弹,赶紧给老子滚回阵地上去!
把机枪都架好!
别以为吃了顿饺子,这年就算过完了!”
李云龙没管他们。
他用缴获来的日本军官的手套,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那把大刀的刀锋。
刀刃上已经卷了几个小口子,那是砍骨头砍的。
他擦得很仔细,像是在擦一件传家宝。
巷子口的日军已经撤了,只留下几个军官,正用望远镜死死地盯着这边。
李云龙擦完了刀,把它往肩膀上一扛,对着巷子口那边,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嗓子:“告诉山本一木那老小子!
他送来的这顿饺子,馅儿不错!
就是皮薄了点,不经煮!
下次多包点,老子还没吃饱!”
喊完,他“呸”
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痰,转身就走,再也没看那些气得浑身抖的鬼子军官一眼。
-
山本一木的装甲指挥车里,死一样地寂静。
摔碎的望远镜零件还躺在地上,没人敢去收拾。
一个通讯兵哆哆嗦嗦地走进来,递上一份电报。
“将军……西门……西门进攻部队,也……也已撤回……”
山本一木没有反应,他只是盯着地图上那个红色的“平安县城”
,像是在看一条毒蛇。
那条毒蛇刚刚咬了他一口,不致命,但疼,而且丢人。
“一个中队。”
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帝国最精锐的步兵,在一个小时内,被分割、包围、全歼。
就像一群被赶进笼子里的鸡。”
他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要把一切都毁灭的疯狂。
“我错了。”
他说,“我不该跟一头疯狗去比谁的牙更利,我应该直接用石头,把它连同它的狗窝,一起砸烂。”
他走到通讯兵面前,一把抢过电报纸,在背面用铅笔飞快地写着什么。
“传我的命令。”
他把纸条塞回通讯兵手里,“命令炮兵联队,所有火炮,不设目标,不定坐标,给我对着平安县城,进行无差别覆盖射击。
我要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至少被炮弹犁一遍。”
通讯兵拿着那张纸条,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将军……城里……城里还有我们的侨民……”
“没有侨民了。”
山本一木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从现在起,平安县城里,只有两种东西。
一种是李云龙的尸体,另一种,是给李云龙陪葬的灰尘。”
他转过身,对着那群目瞪口呆的参谋。
“命令所有步兵,后撤三公里,建立封锁线。
在炮击停止之前,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也别想有一只苍蝇能飞出来。”
“将军,这是屠城!”
一名年轻的参谋忍不住开口。
山本一木猛地回头,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那名参谋的脸上。
“战争,就是用最高效的方式,去消灭敌人。
我,在执行我的战争。”
-
指挥部里,孔捷和赵刚脸上的喜悦还没散去。
“他娘的,老李你这手‘关门打狗’,玩得真漂亮!
一口吃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