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汾阳西山,被撕开了一道道血口。
日军特战队的进攻,像一把烧红的手术刀,精准而残忍。
没有大规模的炮火准备,只有无声的渗透和骤然爆的近距离交火。
八团的哨兵,往往是脖子一凉,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在了灌木丛里。
楚云飞是在睡梦中被亲卫一脚踹醒的。
他刚抓起枕边的勃朗宁,一颗曳光弹就擦着窗框飞了进来,将墙上的地图打得粉碎。
“团座!
鬼子摸上来了!
是特战队!”
爆炸声、枪声、惨叫声,瞬间将整个团部淹没。
楚云飞冲出门外,只看了一眼,心就沉到了底。
对方的火力配置、战术穿插,完全是教科书级别的。
这不是普通的遭遇战,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斩行动。
他的警卫营,在对方的冲锋枪和掷弹筒面前,像纸糊的一样,一片片地倒下。
“撤!
化整为零,向东突围!
保存火种!”
楚云飞嘶吼着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他打空了手枪里的子弹,将一个冲到近前的鬼子打翻在地,随即被警卫连长方立功死死拽着,拖进了背后的山林。
耻辱。
愤怒。
楚云飞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回头望了一眼陷入火海的团部,那里,有他亲手建立起来的一切。
现在,都成了残垣断壁。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另一场“战斗”
也打响了。
魏大勇带着突击队,像一群耐心的鬣狗,远远地缀在日军特战队的屁股后头。
他们不交火,不露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队长,鬼子过去了!”
一个侦察兵从山梁上滑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兴奋得直搓手,“打得真他娘的惨,楚云飞的团部都成了一片火海!”
“惨个屁!
那是给咱们送礼!”
魏大勇舔了舔嘴唇,一挥手,“都跟上!
机灵点!
咱们是来捡洋落的,不是来拼命的!”
他们摸进刚刚结束战斗的阵地,空气里全是硝烟和血腥味。
一挺被打坏了支架的晋造重机枪倒在地上,旁边散落着几个弹盘。
“搬走!
枪管是好的,回去让王承柱那小子修修就能用!”
魏大勇下令。
他们继续往前摸,很快,就看到了让他们口水直流的一幕。
在一个被日军突破的隘口,一门几乎全新的晋造迫击炮被遗弃在阵地上。
旁边,还有十几箱没来得及打开的炮弹。
几个日本兵正要上前处理,一名少佐军官却摆了摆手,厉声呵斥了几句。
随后,一个日本兵不情不愿地朝炮边扔了一颗手榴弹,轰的一声,炸起一片尘土,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追击溃兵去了。
魏大勇的队员们看得目瞪口呆。
“队长……这鬼子,咋还帮咱们销毁证据呢?”
一个战士挠着头,想不明白。
魏大勇也想不明白,但他知道团长的话没错。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管他娘的!
鬼子学雷锋做好事,咱们还能拦着不成?快!
把炮和炮弹都给老子扛走!
快!”
一路上,这样的“好事”
接连不断。
被遗弃的弹药箱,来不及带走的通讯器材,甚至还有几匹被打散的骡马。
独立团的战士们就像是跟在财神爷后头的乞丐,口袋越捡越鼓。
在一处山坳里,他们撞上了一伙溃兵。
大约一个排的兵力,领头的是个上尉连长,胳膊上缠着血迹斑斑的绷带,脸上全是黑灰,眼神里透着绝望和警惕。
他们背靠着山壁,十几支中正式步枪齐刷刷地对准了魏大勇他们。
“你们是哪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