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月光洒在官道上,押解尸夔的队伍缓缓前行,此时就在路边休息片刻,官道旁的驿站里灯火摇曳,几桌江湖客正围着木桌饮酒歇脚。
驿站里昏黄的油灯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几张粗木桌旁,围坐着几桌江湖客,正就着桌上的酱牛肉、卤鸡爪,大口饮着劣质烧酒,高声谈笑着江湖趣闻,空气中弥漫着酒气、汗味与淡淡的皮革腥气。
符钦刚坐下没片刻,邻桌一个穿着墨色劲装的汉子便凑了过来。
此人眼尾上挑,带着几分江湖人的痞气,盯着符钦看了半晌,突然咧嘴一笑:“兄弟怎么称呼啊?”
“符钦!”
“你这名字——符钦,啧啧,听着可真够拽的啊!”
墨色劲装的汉子便端着酒碗凑了过来,凳脚在泥地上拖出刺耳的“吱呀”
声,直接坐在符钦旁边。
他说话时手指在桌上敲得笃笃响。
符钦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耳根一热。
他自幼在主府中长大,虽也见过江湖百态,却不太习惯这般直白的调侃。
指尖摩挲着杯沿的冰裂纹,低声道:
“额……那是我父亲取的,就一直沿用了。”
话音刚落,符钦抬眼看向对方,拱手问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汉子闻言猛地一拍大腿,仰起头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往下掉。
他这才直起身,胸脯挺得老高,像是炫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朗声道:“霸坝!
霸王的霸,单名一个坝字,土贝坝!”
“噗——”
隔壁桌刚端起茶碗的两个镖师同时喷了出来,茶水溅在粗布衣襟上晕开深色的圈。
一个络腮胡大汉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脸涨得像熟透的关公,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指着霸坝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才挤出一句:“这……这名字也太霸气了吧!”
“可不是嘛!”
旁边一个青秀青年摇着折扇,扇子“啪”
地合上,指着符钦和霸坝笑道:“这两人的家人真是牛逼,取个名字都能占人便宜!”
符钦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噌”
地站起身,腰间的玉佩撞在桌角,出“叮”
的一声脆响。
他昂盯着那青秀青年,声音带着怒意:“怎么就占人便宜了?我这名字用了十几年,何曾碍着谁?你想喊我全名,我还不乐意应呢!”
“嘿!”
青秀青年把折扇往掌心一拍,挑眉道:“你们全名?不过是随口一提,倒是你们,简直是自作多情!”
“小子!
你很嚣张啊!”
霸坝猛地一拍桌子,木桌出“吱呀”
的呻吟,像是随时会散架。
他霍然起身,腰间的佩刀撞在桌腿上,出“哐当”
一声闷响。
瞪着青秀青年,眼神凶狠:“报上名来,你霸坝今天要把你打出翔来!”
青秀青年也不含糊,“唰”
地展开折扇挡在胸前,扇面正好遮住半张脸,露出的眼神却凌厉如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野!
树叶的叶,田野的野!”
“叶野?”
符钦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还没品出其中的古怪。
“哎,乖孙!”
叶野折扇一收,躬身作揖,脸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干!”
符钦这才反应过来,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猛地撸起袖管,露出结实的小臂,麦色的皮肤下,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符钦骨节分明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敢占我便宜,老子今天打死你这王八蛋!”
说着就要往前冲。
“钦儿,不要胡闹!”
一声沉喝如洪钟撞在众人耳中,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驿站门口不知何时立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锦袍上绣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