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淡淡的药香便飘了过来。
帐中主位坐着个身着墨色劲装的中年男子,面容刚毅,眼神沉稳,正是天枢镖局总镖头英福。
“总镖头,找到个活的,是何志林那边的骑兵。”
牛二躬身禀报。
英福目光落在云飞身上,没有审视的锐利,反倒带着几分平和:“伤得重吗?先让医官看看。”
旁边立刻有个背着药箱的老者上前,解开云飞的衣物检查。
云飞紧绷着身子感受到英福带来的压迫感,心里还是有些怵,被英福盯了许久也没见话,终于忍不住喉结滚动:“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英福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这套玩意从秦大哥那学来的,说什么沉默是金,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就是盯着别人眼睛看着许久不说话,反正屡试不爽,见囚犯忍不住之后开口问些关键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在何志林手下多久了?”
“云飞……待了3年。”
他声音涩,但还是老实回答。
“为何从贼!”
“我家人被他扣着,不得已才从加入骑兵。”
“何志林用尸夔养尸,你可知晓?”
英福的声音陡然沉了几分。
云飞浑身一颤,想起那些眼神呆滞的行尸,还有被咬后瞬间干瘪的同僚,牙齿忍不住打颤:“知……知道。
但我们不敢不从,稍有反抗,便是家破人亡。”
医官处理好他腿上的擦伤,起身道:“皮肉伤,好生休养即可。
只是受了些寒气,喝两剂药汗。”
英福点点头,看向云飞:“何志林的底细,你知道多少?”
云飞沉默片刻,抬头道:“他手下有三支骑兵,其中一支是他亲信,据说懂些邪术,能驱尸行动。
前几日他专程带兵前来对付秦秀,说此人不可留留着是祸害。”
“还有呢?”
“他营地附近种着一种黑色藤蔓,尸夔好像就是靠那东西养着的。”
云飞补充道,“每次喂食后,藤蔓都会长得更粗。”
英福手指在桌案上轻叩,若有所思:“你若愿降,我可派人去救你家人。”
云飞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你说真的?”
“天枢镖局虽靠押镖为生,但从不与邪魔歪道为伍。”
英福放下茶盏,目光坚定,“何志林多行不义,早晚自取灭亡。
你若肯戴罪立功,指认他的巢穴,我保你和家人平安。”
帐外的雨渐渐小了,阳光穿透云层,在帐篷缝隙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云飞看着英福坦荡的眼神,先前通过交谈得知哪怕是手下都十分佩服他的为人,此刻又想起何志林那副冷酷的嘴脸,终于咬了咬牙:
“我愿投降!
只要能救我家人,我什么都肯做!”
牛二在一旁笑道:“早这样想不就完了?跟着总镖头,总比跟着那恶魔强。”
英福起身,拍了拍云飞的肩膀:“好好养伤。
等时机成熟了,咱们就去端了何志林的老巢。”
云飞望着这位镖头的背影,感受着肩头传来的温度,眼眶忽然有些热。
他从未想过,战败之后,等待自己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雨过天晴,彩虹挂在天边,映照着营地忙碌的身影。
远处的山林里,鸟兽的叫声传来,充满了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