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爷爷重重地叹了口气,颓然道:“老法子,要么用石灰水泼,要么……听说城里现在有那种叫什么‘农药’的厉害东西,可那玩意儿咱没见过,也不会用,而且听说毒性大,用了的茶还能喝吗?”
他用的是疑问句,目光却看向林国栋,带着一丝期盼。
儿子是公家人,见识广些。
林国栋面露难色:“农药……单位农技站好像有,但都是给粮食作物用的,茶树能不能用,用什么药,剂量多少,咱都不懂。
而且,就像爸说的,用了药,咱们这茶……”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用了化学农药,他们一直强调的“原生态”
、“健康”
就成了笑话,刚刚建立起来的口碑将瞬间崩塌。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不用药,眼看茶树病死,茶园不保;用药,品质受损,前路堪忧。
这简直是一个两难的死局!
王婶一听,哭得更伤心了:“那就是没救了吗?我的茶树啊……”
看着王婶绝望的样子,和林家人凝重的表情,林薇知道,必须抛出她知道的、符合这个时代条件的解决方案了。
她不能直接说“用生物防治”
或“特定药剂”
,那太纲。
她必须用这个时代农村已有的、爷爷能理解的“土办法”
来引导。
她拉了拉爷爷的衣角,用带着回忆的语气说:“爷爷,我记得去年夏天菜地里长虫子,奶奶把灶膛里的草木灰撒上去,虫子就少了。
还有,您以前是不是说过,用烟叶泡水喷喷,也能熏虫子?”
草木灰杀菌,烟叶水杀虫,这都是民间流传已久、有一定效果且绝对无公害的土办法。
爷爷的眼睛猛地一亮!
像是黑暗中被划亮了一根火柴!
“对啊!
草木灰!
烟叶水!”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我怎么把这老法子给忘了!
这些东西咱家有啊!
虽然不能根除,但顶一阵子,控制住蔓延,应该行!”
这给了绝望中的王婶一丝希望:“真的?林大哥,这法子能行?”
“死马当活马医!
总比干看着强!”
爷爷恢复了老农的果断,“王婶,你现在就回去,赶紧把园子里病得最厉害的枝叶,能剪的都剪下来,远远拿开烧掉!
千万别乱扔!
我这就让国栋去弄草木灰和找点老烟叶!”
希望重燃,行动立刻展开。
林国栋二话不说,拿起铁锹就去掏灶膛里积攒的草木灰,周芳和奶奶则翻箱倒柜找家里存的、爷爷舍不得抽的劣质烟叶。
王婶也抹着眼泪,千恩万谢地跑回家去清理病枝。
爷爷则凭经验估算着浓度,指挥着配制“药剂”
:草木灰用细筛筛过,加水搅拌成浆;烟叶捣碎,用开水浸泡,兑成褐色的汁液。
“薇薇,你刚才可立了大功了!”
林国栋一边筛灰,一边由衷地夸赞女儿,他觉得女儿简直是福星,总是在关键时刻冒出有用的点子。
林薇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想起奶奶以前弄过。”
她心里清楚,这只是应急之策,根本问题在于茶园的生态管理。
但眼下,必须先控制住疫情。
简单的准备后,爷爷和林国栋顾不上休息,立刻带着配制好的“药剂”
和喷雾器(一种手动按压的老式喷雾器),赶往王婶家的茶园。
林薇坚持要跟着去“看热闹”
,其实是想亲眼观察情况。
到了王婶家的茶园,景象触目惊心。
原本绿油油的一片,此刻东一块西一块地泛着不祥的黄色,不少叶片卷曲脱落,树势萎靡。
王婶和她丈夫正在含泪修剪病枝。
爷爷立刻投入“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