匾的林国栋和几个组员都愣住了,停下手中的活计,用充满疑惑和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不之客。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老五叔,您这是……”
林国栋压下心中的厌恶,平静地问道,眼神锐利如刀。
“没啥没啥!
就是……就是顺道过来看看,看看!”
王老五把酒和烟往旁边磨盘上一放,搓着手,干笑了几声,眼神躲闪,“你看,咱们都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根子都在林家岭,乡里乡亲的,以前呢,可能有些误会,有些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那都过去的事了!
现在省里那么大的领导都来咱们这儿了,这是咱们全村、全公社的光荣!
咱们更应该团结一致,拧成一股绳,对不对?以后啊,还得互相帮衬着点,共同财嘛!”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却让在场的人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胃里一阵翻涌。
李老栓忍不住从鼻子里出一声极重的冷哼,扭过头去,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王老五脸皮也厚,全然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语气愈“推心置腹”
:“国栋啊,你现在是咱们村的门面了,见识广,路子宽。
以后要是真有什么好事,比如省里下了什么好政策,或者有什么财的门路,可不能忘了拉你老五叔一把啊!
咱们毕竟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说完这些令人作呕的话,他也不等林国栋回应,又东拉西扯了些天气收成之类的废话,便讪讪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王老五这番反常至极的表演,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投入看似平静的池塘,在合作小组内部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和种种猜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这是……服软了?来求和了?”
有人感到不可思议。
“我看他是被省里领导吓破了胆,跑来探口风,顺便套近乎,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有人分析得似乎有些道理。
“狗能改得了吃屎?我看他这笑嘻嘻的样子底下,指不定藏着更毒的算计!
等着瞧吧,准没好事!”
李老栓愤愤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语气斩钉截铁。
林国栋的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王老五的突然“变脸”
,绝非吉兆,反而让他感到了更大的危险。
这更像是一种精心策划的战术动作。
一方面,他可能确实感受到了来自上层的压力,想通过这种低姿态来缓和与合作社的紧张关系,为自己预留退路;另一方面,这极可能是一种麻痹林家岭的烟雾弹,意在让他们放松警惕,同时更方便他暗中观察合作社的动态、收集信息,甚至为县里下一步更隐蔽、更致命的行动做前沿侦察。
这种笑里藏刀的伎俩,比明目张胆的对抗更加阴险难防。
王老五这场突兀的来访,像一根淬了毒的尖刺,深深扎进了林国栋的心窝,也扎进了每一个清醒的组员心里。
它无情地提醒着大家,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暗流依旧汹涌,甚至可能更加险恶。
对手从未离开,他们只是更换了面具和策略,潜伏在更深的阴影里,像耐心的猎手一样,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希望的微光与危机的阴影相互交织缠绕,等待最终裁决的过程被无限拉长,外部的压力以更狡猾的方式渗透进来,内部的士气在短暂的振奋后,再次被焦虑和猜疑所侵蚀……林家岭仿佛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之中,看不清前路,也望不见归途。
就在这种令人心力交瘁的悬而未决中,一个清晨,公社那个年轻的通讯员再次骑着叮当作响的自行车,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村口。
他带来了一封公函,信封上赫然盖着省农业厅的鲜红公章,收件人一栏清晰地写着:“林家岭茶叶合作小组组长林国栋亲启”
。
这封来自省里的公函,究竟是期盼已久的最终判决,能够一锤定音?还是又一个充满变数和博弈的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