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详细记录和票据存根,账目清晰可查;支付给韩律师的那笔费用,虽然是当时情况万分紧急下的特事特办,后续也补办了正规合同和票,只是票据邮寄需要时间,可能暂时归档不全。
这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是有人利用合作社财务管理相对粗放、注重信任而非绝对程序化的特点,进行恶意的、精准的诬告和刁难!
其歹毒的目的,就是要抹黑合作社公开透明的形象,打击他林国栋作为组长的个人威信和公信力,甚至为下一步更严厉的“整顿”
、“清算”
制造冠冕堂皇的借口!
“李干事!
这完全是污蔑!
是有人故意泼脏水!”
林国栋强压着从心底喷涌而出的怒火和屈辱,声音因极度的激动和克制而微微颤抖,“蓄水池的账,每一笔收支,时间、项目、经手人,都记得明明白白,票据也都在!
韩律师的票据,我马上就能找出来,一张都不会少!”
李干事摆摆手,脸上露出一种标准的、程式化的“奉命行事、无可奈何”
的表情,打断了他的话:“国栋,你先别激动。
我呢,个人当然是相信你们是清白的,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既然有群众反映了,这程序上总要走一趟,对吧?这也是对你们合作社负责,对全体组员有个交代。
你们这几天准备一下相关的账本、凭证、合同什么的,过两天,公社和县里会联合派一个小组下来,简单了解一下情况。
清者自清嘛,你们积极配合一下,把情况说清楚,也就没事了。”
李干事骑着自行车吱吱呀呀地消失在暮色中,留下林国栋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院子里,手里攥着那份仿佛有千斤重的通知。
晚风吹过,带着深山的寒意,他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黑。
他踉跄着走回昏暗的堂屋,在油灯旁坐下,跳动的火苗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显得格外孤寂、无助和沉重。
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悲愤,对手的招数层出不穷,且一招比一招阴险毒辣,从外部市场的软性挤压,到内部流言的恶毒中伤,现在更是直接动用“查账”
这把看似公正、实则能杀人于无形的杀手锏,试图从根子上摧毁合作社赖以生存的公信力和他林国栋的个人声誉。
这已经不仅仅是针对他个人,而是要将林家岭茶叶合作小组这个刚刚在风雨中凝聚起来的集体,彻底瓦解、击碎!
“县里要派人来查账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林家岭炸开了锅。
原本就因各种流言而有些浮动的人心,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官方行动彻底搅乱了阵脚,恐慌和猜疑如同瘟疫般迅蔓延。
“查账?好好的查什么账?是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听说国栋在修水池的钱上动了手脚?还有给那个省城律师的钱,来路不明?”
“无风不起浪啊!
要是账目真的清清白白,上面怎么会突然来查?”
就连一向对林国栋最为信任、立场最为坚定的李老栓和周芳,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担忧和深深的焦虑。
李老栓蹲在堂屋的门槛上,吧嗒着早已没有烟丝的旱烟杆,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良久,才用沙哑得像破锣一样的声音说:“国栋,这……这是有人往死里整咱们啊!
查账这顶帽子扣下来,白的也能让他们说成黑的!
这招太毒了!”
周芳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边翻箱倒柜、近乎疯狂地寻找那些可能被遗忘在角落的票据存根,一边忍不住低声啜泣,眼泪滴落在陈旧的账本上,晕开一片湿痕:“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要是说不清楚,合作社不就散了吗?咱们的心血不就全完了吗?”
面对内外交困、人心惶惶、几乎濒临崩溃的严峻局面,林国栋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