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明白。
但现在看来,‘印’就是这铜印,‘纹’可能就是印章上的花纹。
这花纹,或许本身就是一个地图,或者一个暗号!”
这个突如其来的猜想,像一道微弱的闪电,划破了三人心中浓重的黑暗。
对啊!
李老栓如此煞费苦心,用墨叶汁隐藏名字,留下这枚特殊的铜印,它绝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信物!
林国栋立刻凑近,借着月光仔细端详陈默手中的铜印。
印章不大,黄铜材质,因为年代的久远和多次使用,边缘已经有些磨损。
印纽雕刻成一种他不认识的、形似盘龙又似蔓草的奇异兽类。
而印面的花纹,更是复杂无比,并非寻常的姓名或官职,而是由无数细密的、交织在一起的线条和点状图案构成,看起来既像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一幅微缩的、抽象的地图。
“这花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国栋皱紧眉头,努力在记忆中搜索。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合作社!
老办公室!
老栓叔以前那张旧书桌的抽屉暗格里,有一张褪色的、画着类似图案的旧羊皮纸!
他当时说那是祖上传下来的风水图,让我们别乱动!”
希望之火,再次被点燃!
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我们必须回合作社!”
林国栋斩钉截铁地说。
“回去?!”
周芳和陈默同时惊呼。
合作社现在无疑是虎穴狼窝,张技术员和王会计的人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林国栋分析道,“他们肯定以为我们烧了账本,要么远走高飞,要么躲在县城。
绝不会想到我们敢在这个时候潜回合作社!
而且,那张羊皮纸,可能是我们解开铜印秘密的唯一线索!”
这个计划大胆而疯狂,近乎自杀。
但眼下,他们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坐以待毙是死,冒险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怎么回去?路上肯定有关卡。”
陈默担忧地说。
“走山路。”
林国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知道一条连老猎户都很少走的险路,能绕过所有岗哨,直接通到合作社后山。
但……那条路很危险,几乎不是路。”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
三人不敢再耽搁,必须趁着天色未明,迅离开县城这个是非之地。
陈默熟悉县城的小道,他带着林国栋和周芳,像影子一样穿行在即将苏醒的街巷中,避开早起的行人和可能存在的眼线。
他们在一个偏僻的河滩边,找到一条被遗弃的、破旧的小渔船。
陈默用身上仅有的几枚铜钱,从一个早起打渔的老汉那里,换来了几块冰冷的干粮和一小壶水。
简单的休整后,三人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返程的险路。
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荒芜的河滩、钻入茂密的灌木丛,向着合作社所在的远山方向跋涉。
每一声远处的马蹄声,每一次看到远处道路上晃动的身影,都让他们心惊胆战,迅隐蔽。
周芳的脚踝肿得老高,每走一步都疼得冷汗直流,但她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林国栋和陈默轮流搀扶着她,三人互相支撑着,在崎岖难行的野地里艰难前行。
他们的衣服被荆棘刮破,脸上、手上添了无数道新的血痕,形容憔悴,如同三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游魂。
然而,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反而让他们的精神变得更加坚韧。
有了明确的目标——回到合作社,找到羊皮纸,解开铜印之谜——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绝望和迷茫。
哪怕这个目标希望渺茫,也足以支撑他们走下去。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山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