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柴!
旁边还有一个锈迹斑斑但看起来尚能使用的铁锅,以及几个完好无损的陶罐!
“总算……总算有个能踏实喘口气的地方了……”
小陈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石壁,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劫后余生般的、带着极度疲惫的松弛表情。
老葛仔细而迅地检查了洞内的情况,确认没有任何近期活动痕迹和潜在危险后,一直紧绷的脸色也略微放松了一丝丝。
但他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立刻安排小陈在洞口附近一个隐蔽的角落负责警戒,自己则迅开始生火,用找到的干柴和宝贵的火种,点燃了一堆真正的、能带来光明和温暖的篝火。
林国栋靠坐在一处相对干燥平整的石壁旁,感受着洞内干燥温暖的空气包裹住自己冰冷湿透的身体,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和极度的、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疲惫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自己那只伤脚,肿胀的程度似乎比之前更加严重了,皮肤颜色也变得更加骇人,青紫中透着一股不祥的黑气,每一次脉搏跳动,都伴随着一阵阵深入骨髓的、钻心的抽痛。
但他心里清楚,能够活着到达这里,已经是命运给予的最大恩赐,或者说,是老刘在天之灵的庇佑。
哑巴谷深处的这个天然岩洞,确实是一个极其隐蔽、堪称完美的藏身之所。
洞口被茂密得如同绿色瀑布般的藤蔓完美地遮掩起来,从下方的峡谷河滩角度仰望,根本不可能现。
谷中那条湍急溪流出的、持续不断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也有效地掩盖了洞内可能产生的任何细微动静。
老葛就着篝火的光亮,用烧开的、相对干净的热水,仔细地清洗着自己左臂上被狼爪划开的那道伤口,然后敷上最后一点珍贵的草药粉末。
小陈则忙碌着用那个锈铁锅烧水,准备将最后一点干粮掰碎,煮一锅稀薄的粥来补充几近枯竭的体力。
林国栋靠着洞壁,尽量将受伤肿胀的脚踝抬高,以减轻血液回流不畅带来的剧痛和进一步恶化。
洞内暂时陷入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带着沉重疲惫感的短暂宁静。
只有柴火燃烧时出的、令人安心的噼啪声,以及洞外隐约传来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溪流轰鸣,共同构成这片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短暂安宁,却并未能真正驱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厚重的阴霾。
老刘牺牲的阴影,如同一个无形的幽灵,盘旋在洞穴之中。
老葛沉默地添着柴火,跳动的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那深邃的眼眸中,不时会闪过一抹深切的、无法言说的悲痛。
小陈在忙碌的间隙,也会望着跳跃的火苗怔怔出神,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显然又想起了那位逝去的兄长。
林国栋则下意识地抚摸着怀中那份紧贴胸口、仿佛还带着老刘最后体温的、沉甸甸的文件,脑海中思绪万千。
哑巴谷虽然隐蔽安全,但也意味着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
他们携带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撑不了几天;救命的药品更是完全耗尽;他自己的伤势正在持续恶化;老葛和小陈也各有损耗,状态不佳。
他们能在这个洞里躲藏多久?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情况?张技术员派出的搜山队,会不会像梳头一样,最终梳到这片与世隔绝的峡谷?省城那边,赵建国是否安全抵达?他送去的证据有没有起到作用?“老石头”
倒台后,省里的局势究竟如何?还有没有一丝拨云见日的希望?
一个个沉重而无解的问题,如同洞外终年缭绕、驱之不散的山雾,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这处暂时的喘息之地,也充满了未知的焦虑和更深层次的、对未来的巨大忧虑。
哑巴谷,究竟是绝境中的避难所,还是另一个更大、更精致、最终将他们困死其中的华丽牢笼?那点用生命和牺牲换来的希望火种,虽然仍在黑暗中顽强闪烁,但在茫茫无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