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雨夜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屋内的声响戛然而止。
一阵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一个苍老、沙哑、带着浓重口音和明显警惕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哪个?”
木门出“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涩响,被拉开一条狭窄的缝隙。
一张布满刀刻般深壑皱纹、肤色黝黑、写满了岁月风霜的脸探了出来,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老狼般,上下打量着门外这个狼狈不堪、如同水里捞出来、脸色惨白如鬼、气息奄奄的不之客。
老人的目光尤其在林国栋那肿胀变形、颜色骇人的脚踝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和更深的疑虑。
“老……老丈,”
林国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无害,但极度的虚弱和伤口持续的疼痛让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打扰您了……我们……我们是进山采药迷路的,不小心摔下了山崖,我兄弟脚摔坏了……在这大雨天里实在熬不住了……想……想讨碗热水喝,借您这宝地避避雨……歇歇脚……”
他迅编造了一个相对合理的借口,刻意隐瞒了所有真相。
老猎人眯着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林国栋脸上扫视,又越过他的肩膀,警惕地扫了一眼他身后黑暗的树林,沉默了片刻。
那沉默短暂却漫长,压得人喘不过气。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山民特有的直截了当:“进来吧。
外头冷,雨大。”
门被完全打开,一股混合着柴火烟火气、晾晒的草药味、干燥兽皮味和简单食物香气的暖流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住林国栋冰冷湿透的身体。
他心中一松,强撑着的意志几乎瞬间瓦解,身体晃了晃,差点软倒。
他连忙示意躲在暗处的小陈过来。
小陈紧张地走近,对着老猎人怯生生地鞠了一躬。
木屋内陈设极其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齐。
地上铺着干燥的稻草,中间是一个用石头垒砌的火塘,塘火正旺,驱散了屋内的寒意和湿气。
墙上挂着几张鞣制好的兽皮和一些狩猎工具。
老人默默地从火塘上吊着的黑铁壶里倒出两碗冒着热气的开水,又从角落一个瓦罐里拿出两个黑乎乎的、看起来硬邦邦的杂粮窝头递给他们。
“山里人家,没啥好东西,将就着垫垫肚子,暖暖身子。”
热水和食物下肚,一股久违的、真实的暖意从胃里流向四肢百骸,驱散了部分深入骨髓的寒冷。
林国栋和小陈贪婪地感受着这短暂却无比珍贵的安宁。
老人坐回火塘边的小木墩上,拿起未修补完的工具继续忙活,并不多话,只是偶尔抬起眼皮,用那双看似浑浊、却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瞥他们一眼,目光深沉,难以捉摸。
“多谢老丈救命之恩。”
林国栋喝完热水,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再次道谢,并试图套话,“这深山老林的,就您一个人住?附近……还有别的人家吗?”
“嗯,就我一个老棺材瓤子,图个清静,惯了。”
老人头也不抬,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这方圆几十里,除了野兽,就没什么活物了。”
林国栋心中快盘算。
这老猎人似乎确实与世隔绝,但到底能否信任?要不要透露一点实情,试探着打听山外的消息,或者寻求治疗脚伤的草药?但风险太大……
然而,就在他内心激烈斗争、犹豫不决之际,一直沉默修补工具的老猎人,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目光如电,直直地射向林国栋怀中那个虽然破烂却依旧显眼、被紧紧护住的油布包裹,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问道:“后生,你们……恐怕不是简单的迷路摔伤吧?这大山里头,最近……可不太平啊。”
这句话,如同一声平地惊雷,在林国栋耳边轰然炸响!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手下意识地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