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渔夫们早用麻绳系住了它们的脖颈,让吞入喉中的鱼儿卡在喙囊里无法下咽。
待鸬鹚满载而归,渔民便将其拎出水面,从喉中掏出活蹦乱跳的鱼获,再将饥肠辘辘的鸟儿重新赶入水中——这便是江南独特的渔猎之法。
商场上管这叫饥饿营销。
眼下虽是凭票供应的年代,但要让群众认识、接受、喜爱华风方便面,总需要过程。
林丰轻叩桌面:先给供销社一百包解馋,吊着他们主动上门求购,销路自然就打开了。”
记住老陈,林丰成竹在胸,每家限购一百包,多一袋都不卖。”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等你回厂里,等着你的可不止原先那十几家供销社。”
陈虎听得两眼放光,这个年近半百的副厂长第一次听说饥饿营销,却觉得字字珠玑。
他当即拍板调整生产:一车间改为两班倒,再抽调二车间人手,让生产线昼夜不休。
当陈车赶回二面厂时,远远就看见小赵在厂门口直跺脚。”
又来了十几家供销社!
年轻干事急得冒汗,有要五百包的,还有嚷着要一千包的!
果然如此陈虎想起林丰料事如神的本事,不禁暗叹这位年轻厂长当真如诸葛再世。
他整了整衣领,不紧不慢地背手踱步:带他们来办公室,我自有章程。”
走廊很快响起杂沓脚步声,几十个供销社代表争先恐后涌了进来。
陈虎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嘴角浮起掌握主动权的微笑。
陈副厂长办公室外,几十位供销社代表正排着长队。
四名身材魁梧的保安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人群。
陈副厂长,我要买五百包方便面,咱们之前说好的。”
第一个代表急切地说。
我要一千包,钱票都带来了。”
另一个代表挤上前来。
小赵立即维持秩序:请大家排好队,按顺序进办公室。
谁要是不守规矩,保卫科的同志可不客气!
第一位进去的是南锣鼓巷供销社的老白,他推了推黑框眼镜,恭敬地说:陈副厂长,我是南锣鼓巷供销社的老白。
想买五百包方便面,钱票都备齐了。
说起来,我们供销社离林厂长住的大院不到二百米,我和林厂长很熟的
陈虎笑着打断:老白同志,现在产能有限,只能批给你一百包。
每包售价一毛五加二两粮票,给你留二分钱利润。”
一百包太少了!
老白皱眉。
你看看外面多少人排队?陈虎指了指窗外,要是都批五百包,库存根本不够分。”
老白只好妥协:那先拿一百包吧。”
送走老白后,陈虎继续接待下一位代表。
他心里暗想:林丰真是料事如神,连这种情况都预料到了。
整个下午,陈虎都在忙着批条子,手都写酸了。
供销社的代表们总算被打走了。
陈虎喝了口茶,笑着问小赵:刚才数了吗?今天来了多少供销社代表?
小赵边倒水边回答:厂长,我特意数了,总共二十三位代表,您批了二十三张条子。”
好家伙!
难怪我写条子写得手都酸了。”
陈虎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吩咐:小赵,快去一车间仓库看看还剩多少方便面。”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
刚才光顾着高兴,差点把最重要的库存问题忘了。
厂长,我刚问过保管员,还剩二百包。”
小赵如实汇报。
陈虎惊出一身冷汗。
真是万幸!
多亏他事先请示了林丰,采纳了林丰的建议。
前两天给三个红星公社分配的一千包方便面,两天就卖光了。
今早又给三个供销社补充了一千五百包,一车间原本还剩两千五百包库存。
下午批给二十三家供销社共两千三百包,刚好剩下二百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