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下三层,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和霉菌混合的独特气味。
陆叙指尖冰凉,将那盒标注着“气象研究”
的微缩胶片推进阅读器卡槽。
机器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一束光投射在蒙尘的屏幕上,驱散了部分黑暗。
他身边的林晚,这名年轻的值班员,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是她从档案堆深处,像被某种直觉牵引般,找出了这个看似毫不相关的盒子。
光影稳定下来,画面却与气象毫无关系。
一个全金属封闭的舱室,一群年龄不过七八岁的孩子,安静地坐成一排。
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实验记录显示,这是1998年的一场“情绪同步测试”
。
陆叙的心脏猛地一沉,当镜头拉近,他清晰地看到孩子们手腕上佩戴的金属装置,那布满精密传感器的环状结构,分明就是“涟漪”
系统的初代原型。
画面的角落,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转过身,镜片后的双眼透着一丝狂热与专注。
资料卡上,他的名字被清晰地标注出来——顾振华。
顾小北的父亲。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那个声称父亲死于一场普通科研事故的女孩,她的家族从一开始就深度参与了这项禁忌的实验。
就在这时,“啪”
的一声,林晚的手猛地按在了投影仪的开关上,画面瞬间消失,地下室重归昏暗。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我梦到过……我梦到过这个地方。”
陆叙转头看她,只见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每次,每次我帮别人做决定……不管是多小的事情,第二天我一定会高烧。
就像身体在惩罚我。”
她的话语零碎而诡异,但陆叙的目光却被她按在开关上的左手吸引了。
在那只手的无名指根部,有一道极细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陈旧烧伤痕迹。
那不规则的弧度和宽度,与他口袋里那枚林岚留下的金属残片边缘,能完美地重合。
不等陆叙开口追问,档案馆的后门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立刻警觉,将林晚护在身后。
一个高瘦的身影从后巷的阴影中走出,他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神经接口面罩,但面罩中央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缝隙。
透过裂缝,陆叙看到了半张脸,那熟悉的眉骨轮廓,竟与林岚有七分相似。
“许知远。”
陆叙认出了他,那个记忆拍卖行的席技术官。
许知远没有理会他的戒备,只是将目光投向他身后的林晚,眼神复杂难辨。
“‘记忆拍卖行’不是为了娱乐而生的。”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从破损的扬声器里传出,“它最初是林家的意识保险库,一个为‘代偿体’保存濒死前最后三秒意志的地方。”
“代偿体?”
陆叙皱起眉,这个词他从未听过。
“一个完美的备份,一个在本体面临不可逆损伤时,接管一切的影子。”
许知远解释道,“林岚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她是第一个拒绝系统为她规划的‘最优解’的本体。”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一丝近乎敬畏的意味,“系统判定,放弃你是最优解。
但她没有。
她选择让爱,成为一个无法被计算的错误。”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记忆芯片,抛给陆叙。
“这是林晚被删除的七岁生日记忆。
也是林岚,最后一次以本体形态出现的记录。”
陆叙接过芯片,指尖的触感冰冷坚硬。
他用便携设备接入,一段尘封的记忆瞬间涌入他的意识。
画面里是漫天大雪的冬日,年幼的林岚和林晚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色外套。
林岚的表情异常严肃,她从脖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