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叙蹲在通讯塔废墟里,指尖几乎要贴上那团幽蓝的光。
三天前陈默消失时,眼底也是这样的星子,当时他以为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她。
可此刻这团光没有像之前那样消散,反而在他靠近时轻轻震颤,像只试探着碰他指尖的蝴蝶。
他摸出随身带的工具包,金属镊子夹起控制台残留的共振芯片。
芯片表面的纹路与陈默腕间的量子手环如出一辙——那是她总说“能听见时间呼吸”
的宝贝。
当他将芯片接入改装过的收音机时,电流声突然尖锐起来,像是有人在玻璃上划指甲。
“不是我在维持……”
杂音里突然迸出一句,陆叙的手猛地一抖,收音机差点摔在瓦砾上。
他凑近调谐旋钮,指针在937的位置停住,电流声里浮出陈默带点沙哑的尾音,“是有人在替你接续。”
通讯塔外的风卷着碎纸片刮过他脚边。
陆叙捏紧收音机,后颈的汗毛竖起来——这是陈默的声音,带着她独有的、思考时会有的气音。
三个月前她开始虚化时,说话声已经像浸在水里的铃铛,此刻却清晰得仿佛就站在他身后。
地铁b2线隧道里,赵振邦的左腿突然烫。
他蹲下身,金属支架的触感透过工装裤传来,像块被火烤过的铁块。
指甲刮过支架表面,一道极细的“l”
形裂痕正在金属纹路里爬,和他上个月在维修间捡到的、林岚落在工具箱里的金属碎片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老赵!”
远处传来同事的吆喝,“通风管螺丝松了,搭把手!”
赵振邦应了一声,刚直起腰,头顶突然传来木头断裂的脆响。
他本能往旁边一扑,后颈擦着通风管的铁皮坠地——那根直径半米的铁管“轰”
地砸在他方才站的位置,扬起的灰尘里,他盯着电子表上跳动的秒针:从察觉异响到扑开,刚好o3秒。
“老赵你没事吧?”
同事跑过来拉他,赵振邦盯着支架上的裂痕,喉咙紧。
这不是他第一次“本能”
避开危险了:上个月检修电缆时,他鬼使神差多绕了半米,结果脚下的水泥板当场塌陷;两周前清理轨道时,他突然想抽根烟,刚退到安全线外,脱轨的测试车厢就擦着他的安全帽冲过去。
陆叙的手指在地铁后勤系统的键盘上翻飞。
监控画面里,赵振邦的身影在七次事故现场反复出现:每次事故生前o3秒,他总会无意识偏移脚步;事故生后,附近三个监控的画面会同时黑掉o3秒——和林岚文档里“系统处理冗余数据”
的延迟完全吻合。
“工号已注销。”
屏幕突然弹出红色警告,陆叙瞳孔微缩。
三年前那场地铁事故的官方记录里,赵振邦是为救同事被卷入轨道的“烈士”
,可此刻维修日志里,他的签名还在三天前的检修单上,墨迹未干。
“他们用‘代偿体’做活体测试。”
林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一摞泛黄的档案,梢沾着档案馆的灰尘,“那些没被选中的,也会在边缘被规则擦伤。”
她翻开一份1998年的事故记录,照片里年轻的赵振邦穿着和现在同款的工装,站在同样的隧道口——原来他不是三年前才入职,而是从未离开过。
深夜的车库里,赵振邦蹲在电动车前,扳手“当”
地掉在地上。
他盯着墙上的旧照片:二十岁的姑娘扎着马尾,站在地铁口冲他笑,照片边缘写着“小慧,等我转正就娶你”
。
“那天我不是想当英雄。”
他对着空气喃喃,喉结动了动,“我只是不想听她哭。”
三年前事故现场,新来的实习调度员小慧在对讲机里哭着喊“轨道有人”
,他冲出去时根本没想起自己还没签安全协议。
电动车灯突然忽明忽暗,像有人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