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关掉了所有通讯设备,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心脏在胸腔里失序的擂动。
她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木偶,机械地将那段音频导入声纹分析系统。
结果很快出来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匹配率,声线、音调、频率,都属于二十一年前死在爆炸中的那个自己。
但她没有停下,而是将音频放大,逐帧分析呼吸的波形。
差异就在那里,微弱却致命。
她记忆中临死前的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灼烧的剧痛,短促而绝望。
而这段遗言里的呼吸,平稳得像是在念一篇事不关己的悼词。
这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一个掌握了她所有生理数据,却唯独无法复制死亡恐惧的模仿者。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她的脊椎,她强迫自己转动僵硬的脖颈,望向另一块屏幕。
上面是实验室废墟监控的原始帧数据流,是她此前从未敢于深究的噩梦。
她输入指令,将时间锁定在爆炸前最后一秒。
画面一帧一帧地跳跃,在距离爆炸还有零点三秒的瞬间,她按下了暂停。
画面定格,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真正的她,那个在烈焰中绝望的林岚,全身正被一层诡异的蓝色光晕包裹,像一个即将被传送走的标本。
而在她原本站立的位置,一个模糊的轮廓正在空气中迅凝实,最终变成了镜头里那个留下遗言的“她”
。
原来,她甚至不是死于爆炸。
她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串指令,将那团蓝色光晕分解成未知代码频谱,再与她数据库中一个被标记为最高权限的加密文件进行叠加。
屏幕上,无数代码疯狂重组,最终,一张人脸浮现在屏幕中央。
那是一张过分年轻的脸,眉眼间带着一丝熟悉的、悲悯的神色。
是周文澜。
林岚向后跌坐在椅子上,喉咙里出干涩的笑声。
重生者?
不,她什么都不是。
她只是一个被选中的容器,一个完美的壳,用来承载某个伟大计划的意志,而那个计划的缔造者,亲手为她编织了这场长达四年的骗局。
与此同时,顾小北从一片混沌中睁开了眼睛。
消毒水的味道刺入鼻腔,但他顾不上这些。
昏迷中看到的画面在他脑中反复回放,比任何记忆都来得清晰。
一九七六年的秘密会议,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四位创始人围坐桌前。
当讨论到是否要将系统武器化时,他那位总是温柔的母亲,第一次用决绝的语气投了反对票。
他甚至能看清她当时攥紧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然后是会议结束的当晚,父亲顾明远冰冷的背影,以及姚振邦脸上虚伪的惋惜。
母亲就这样被他们以“精神失常”
的名义,强行送进了疗养院,从此人间蒸。
“水……”
他沙哑地开口,护士立刻端来一杯水。
他没有喝,而是趁着众人不备,猛地抓住旁边苏砚的手。
“带我见苏砚,立刻。”
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不顾家族护卫的阻拦。
苏砚很快被叫了过来。
顾小北支开所有人,从早已被汗水浸透的病号服夹层里,摸出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片。
上面是用指甲划出的一串凌乱的摩斯密码,是他昏迷中断断续续记录下来的幻象。
“钥匙不在票根背面,在唱歌的人心里。”
他低声对苏砚复述着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妈早就料到他们会篡改一切。
她把真正的核心协议藏起来了,藏在了招娣的歌里。”
另一边,陆叙将自己反锁在实验室里,林岚的通讯请求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挂断。
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枚时间晶体正出幽幽的光芒,扫描着他的脑电波。
屏幕上,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被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