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终究没有落下,没有去触碰屏幕里那个定格在七年前的蓝布衫少女。
那不是林晚,只是一个被困在数据里的影子。
林岚关掉监控回放,转而调出了社区中心七年前的施工日志。
一行不起眼的记录跳入眼中:图书馆改建,地基深处挖出一枚铜盒,因无法打开,暂存证物室,登记人l91。
l91,林晚。
林岚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立刻驱车赶往市政档案库。
在积满灰尘的工程档案区,她翻找了整整两个小时,终于在一张褪色的施工现场照片里,看到了那个铜盒。
它被泥土包裹着,静静躺在工人的手套上。
镜头拉近,盒盖表面模糊的刻痕被高精度扫描仪清晰地还原出来:一个风格化的耳朵符号,符号下方是一行娟秀的小字——听见的人,才能留下。
原来你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林岚鼻头一酸,立刻从随身u盘中调出最后那段被层层加密、无法破译的音频。
她没有再用复杂的算法去强行破解,而是打开了那本老旧的同学纪念册,扫描了上面林晚写给她的那句“祝你永远自由”
。
她将这独特的笔迹特征作为声纹锚点,进行反向声谱还原。
这一次,混乱的杂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音频逐渐清晰,最终汇成一句轻柔的童谣:
“月光落肩头,影子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的瞬间,社区中心展柜的玻璃上,那个与铜盒上别无二致的耳朵符号,隔着时空,微微起烫来。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陆叙正紧盯着脑波分析仪的屏幕。
他根据那份异常的脑波报告,建立了一个独特的波动模型,并将其作为筛子,在庞杂的城市电磁背景谱中进行过滤。
很快,一段极有规律的低频震颤被他捕捉到了。
它极其微弱,却又无处不在,而且只在特定的场所才会出现峰值:医院的临终病房,暴雨夜里孤儿院的窗台,还有深夜末班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座位。
所有人类强烈共情反应的汇集之地。
陆叙将这些地点在电子地图上逐一标记,然后用几何算法连接成网。
网络的中心点,赫然指向一个早已废弃的地方——东城一中旧址。
他立刻带上最后那块时间晶体残片,赶往废墟。
在一间布满裂纹的教室里,他迅架设好共振接收器。
当那段跑调的《东方红》旋律通过他的设备再次微弱地响起时,接收器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录下了一串无法被任何已知编码解读的非数字信号。
那不是数据,更像是一种呼吸。
一个意识体在尝试对他做出回应。
陆叙盯着屏幕上起伏的波形图,像是对着一群看不见的人轻声喃喃:“你们不是数据残留……你们是拒绝被遗忘的执念。”
s7号实验室的白色大楼里,姚姗姗成功接入了“流动记忆”
的公共节点。
系统日志显示她的访问权限已被永久注销,但她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系统深层的脉动,那些像心跳一样的数据奔流。
因为她曾是s7号实验体,是这个系统最初的容器,一个为承载和过滤集体创伤而生的活体接口。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最高权限。
她绕过所有防火墙,轻易地黑入了市交通调度系统。
她的目标很明确:所有在特定时间段内播放过《东方红》跑调旋律的老年活动中心。
数据很快汇集到她面前,她以此为基础,绘制出了一张“记忆共鸣热力图”
。
图上,大部分区域都是冰冷的蓝色,却有三个点,亮得像三团燃烧的火焰:城北殡仪馆的家属等候区,西郊老纺织厂的退休职工宿舍,以及虹桥废墟旁那个小小的流浪猫收容站。
姚姗姗换下实验服,穿上一身最普通的便装,悄无声息地走出总部大楼。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栋
